他拿出另一份合同:“剁歪了,当时走得急,其实本来是想要他一整只手的,而且我说了,欢迎他主动报案,来追究刑事责任,可惜,至今我没收到任何文书。”
“……”
别说上头有老爷子压着不敢动,就以邹少楠干过的那些事,如果真的走流程,谁先进去都不一定。
还可惜,真是有点虚伪了啊。
苟子鑫清了清嗓子,道:“来,继续往下说,说到哪儿了?哦,你那位堂妹,邹云雁,谁说女子不如男,云雁妹妹名字温柔,性子堪比黑寡妇,你四叔的私生子,到现在还是个植物人呢,不过邹四爷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听说去年又得了一种病,如今他们家的资产,基本上都挂在你堂妹名下了,这么一个狠起来连亲爹都不放过的女人,你觉得她会老老实实的?”
“以上,还只是你的一部分同辈,别忘了,你的长辈们大多都还活着,其他人不谈,就单说那位温女士,她要的是个傀儡,可不是你邹言。”
“嗯,说完了?”
“我这通分析,还不足以让你悬崖勒马?”
邹言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安安分分的,难道他们就会放过我了?”
一句话,直接把苟律给干沉默了。
他想了又想,迟疑道:“至少……你现在还活着。”
邹言起身走向书柜,经过好友身边时,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那是因为,老爷子还活着。”
坐镇的山一动,群魔就要开始乱舞了。
这个道理,苟子鑫自然明白,可他还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刚要进行三辩,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袁妈,哎,你别急,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爸……我爸又怎么了?他今天不是去开会吗?罚款……传票?!行行,我这就回去!”
切断通话,还没等开口,邹言就已经收拾好东西,拿上外套。
“走,一起去看看。”
苟子鑫动了动嘴唇,没有拒绝。
袁妈在苟家干了几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苟子鑫长大的,一听到院子里传来动静,她就悄悄打开了门,朝着书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道:“你爸不让我说,可我觉得,这事儿好像有点严重,不能不说啊。”
“嗯,你做得对。”
袁妈叹了口气,一眼看到跟在后面的男人,忙恭敬道:“邹二少爷好,许久不见了,您这看上去,越发的器宇轩昂了呢。”
邹言轻点了下头,予以礼貌地回应后,与苟子鑫一道,往里走去。
书房的门半掩着,但没人敢靠近。
一地的碎瓷片,大概能说明半个多小时前发生了什么。
能让纵横商海这么多年的苟总勃然大怒,可见事态确实像袁妈所说的那样,有点严重了。
苟子鑫不搞那些虚的,直接推开门:“爸,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两鬓霜白,原本正坐在书桌后方,抵着头不知思索些什么,一听到声音,抬头的瞬间立刻板起脸,道:“你怎么又来了!”
苟大少无语:“放心,不是来问你要钱的。”
“苟叔叔好。”
“唉,你怎么把小言也叫来了啊。”
“听说这段时间公司里面不太平,子鑫他虽然不懂高层管理和决策方案什么的,但他很担心您。”
邹言话音一落,父子俩都露出不自在地神色来。
“他担心个屁,他就是怕老子倒了,没人当他的提款机!”话是这么说,苟大信脸上总归是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神色。
苟子鑫见好友已经拿起桌上的文书在看,也顾不上和自家老头子顶嘴了,连忙凑了过去:“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任罚呗。”苟大信长叹一声,“也怪我自己,一时大意,弄出这么个漏洞来,让人一查一个准,其实罚款倒没什么,就是怕后续影响,股票下跌……”
“没人事先给您通个气吗?怎么就走到收传票这一步了啊!”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
“哎,我说你这老头子——”
“直接提起行政诉讼,百分之七十的概率可以挽回名誉损失,至于罚款数额,百分之四十的概率,能够降低。”邹言抬腕看表,“距离今天的立案结束还有两个小时零八分,够了。”
苟大信刚准备给自家儿子一个脑崩儿,闻言愣住,他急急忙忙翻出手机上的消息,递了过去:“可是法务那边说,需要先经过行政复议,等十五天后……”
“你这种情况,其实不需要。”
苟大信恍然大悟:“那帮龟孙子,拿着老子的钱,还怕惹事啊!”
对于他人的行为,邹言不予评价,径直走到一旁的电脑桌前,指着那台一看就闲置很久的超大屏,道:“能用吗?”
“当然可以。”苟总对着儿子的屁股就是一脚,“杵这儿干嘛,跟块木头似的,还不赶紧帮忙!”
苟少敢怒不敢言,一番倒腾,开了机。
“目前最重要的是时间,时间抓得越紧,胜率越高,还请苟叔叔现在就通知公关部,做好准备。”
“行!”只要有希望,就有干劲。
邹言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对好友道:“你立刻去公司,把材料收集整理一下,一个小时以后,法院门口见。”
临走前,他又对苟大信说了一些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以及应对措施。
“唉,小言啊,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叔叔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啊。”
他笑道:“等判决书下来,我来您家吃饭,就像小时候那样。”
“没问题,到时候,我亲自下厨!”
【晚上有事,小臻交给你,不要出去】
短短一句话,交代了三件事,还真是……
姜海吟瞪着手机屏幕,偏头看向儿童房。
那位小朋友,钻进去以后,就没动静了。
幼儿园哎,难道会有很多家庭作业吗?
不准出去。
哼,她只知道,小孩子不能总这样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