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您这个年纪,还是要以果蔬为主,少吃油腻的食物,不仅堆积在胃部难消化,还容易引发三高,带来其他并发症。”
“哎,好好……”苟大信笑眯眯的,“小童啊,叔叔身边有不少青年才俊呢,等回头,给你介绍个最好的当对象。”
童冉没点头,但也没拒绝,只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收拾好东西,推着车往外走,经过苟子鑫身边时,忽然顿住脚步。
在对方兴致盎然、充满期待的目光中,从果盘里另外挑了只红苹果,然后从男人手里抽出小刀。
唰唰唰,三下五除二。
一只光洁饱满的苹果诞生了。
她再度手起刀落,仔细切成八小瓣儿,这才转身离开。
全程,没有任何交流。
这番操作,看得苟子鑫一愣一愣的。
“不是,她小李飞……”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小盘子被伸过来的手一下子夺走了,苟大信盘腿坐在床上,吃得津津有味,转眼就少了四瓣儿。
“你抢什么呢,来,给我一片尝尝甜不甜……”
苟大信拍飞儿子的爪子,瞪眼怒视:“这是人家小童给我削的,你凑啥热闹,滚一边儿去!”
“啧。”苟子鑫坐了回去,索性也不费那劲儿了,喀嚓一口就着皮直接啃,边啃边吐槽,“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削皮切块就会更甜吗?不都是苹果!回头我让袁妈给我削十个!”
苟大信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喂,老头子,你为什么对人家一个年轻护士那么好啊?该不会……”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那是因为人家小童对我真的很照顾,有天晚上我爬起来上厕所,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刚巧老毛病犯了,腿疼得不能动,是小童听到动静进来,扶我躺好,又给我热敷按摩,差不多忙到了天亮,要不是她啊,那晚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弄不好,还会着凉发烧,唉,人老啦,不服老不行……”
“这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过?”苟子鑫皱起眉。
“有什么好说的,这都是小事,你在外面撑着的,才是大事,我要是说了,你一冲动,给我搬VIP病房去,再多弄几个看护,万一坏了计划怎么办!”
听着老爷子的话,他心里面非常不是滋味。
晕是假晕,但心急到病发却是千真万确的。
为了控制舆论,他以没钱为借口,一直给苟大信做的保守治疗,否则直接送到最好的医院开个刀,哪里需要挨上这么多天的疼。
“爸……”
“行啦。”中年男人摆摆手,不怎么想看到儿子那副感性的嘴脸,“这不是幸好有小童嘛,这姑娘看着冷冷的,心肠软得很,听说目前单身,所以我回去以后,要好好挑挑,给她介绍一个最优秀的青年才俊。”
“可是爸,最优秀的青年才俊,不就是你儿子我吗?你干嘛舍近求远……”
“滚!我这是报恩,不是报仇!”
“……”
不介绍就不介绍嘛,倒也不必人身攻击。
“姜小姐,邹少……咳,邹先生说,给您新买了几本书,您应该会喜欢,今天天气不错,您想在书房看,还是去阳台?我给您准备一些水果和茶点,您可以边看边享用。”
其实姜海吟完全不想动,但看着袁妈满脸的期待,拒绝的话说不出口,只得勉强选择了一个不怎么麻烦的。
“就在书房吧,不用准备吃的了,给我泡壶茶就行,谢谢。”
“好的呢,您稍等。”
如果说当佣人有等级的话,袁妈至少能排得上前三。
真不太像一个为了孩子被迫出来工作,急需要钱的家庭妇女。
大脑思维本能地提醒姜海吟,这事不太对劲。
可混沌的意识,又使得她懒得多思考。
桌上的几本书,皮质封面,精装订,都是法学界大拿的作品,属于有钱难买的类型,极具有收藏和赏析价值。
要是放在以前,此刻的姜海吟肯定已经欣喜若狂,不把这些书全部看完,根本不可能睡觉。
但此刻,她的兴奋只维持了几分钟,一个接着一个的黑色小字映入眼帘,却怎么也读不进去。
她既烦躁,又痛苦,甚至有种把这些书全部扔掉的冲动。
理智阻止了她。
她甩了甩头,决定把它们先放到书柜里去,等头脑清醒一些,再来拜读。
书房有一整面墙的柜子,整齐排列着各种书籍,姜海吟找了个空余的角落,小心翼翼摆好,关上柜门前,余光忽然瞄到下面有叠文件。
密密麻麻地,一眼扫过去,万盛百货四个字出现的频率格外高。
她记得,这是陈家的产业。
心头莫名一跳,姜海吟蹲下身,快速翻阅起那叠纸张。
都是与陈家几个重要产业相关的资料,最后还附了一张图,蜿蜿蜒蜒地,像是路线图,看不太懂。
有个地方,被人用红笔标注了出来。
旁边有行批注:三公里距离,无交通监控。
劲瘦有力的笔迹,她太熟悉了,是邹言的字。
三公里,没有监控……他想干什么?他又想干什么!
姜海吟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跟浆糊似的。
这时,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以及袁妈喜悦的嗓音。
“邹二少爷,您回来啦,今天这么早,在家里吃饭吗?这段时间,你瞅着也瘦了不少,没什么急事的话,就留下来一起吃吧,我给您好好补一补身子……”
她一惊,赶忙把资料归整好,往角落里塞。
可越是心急,越是手忙脚乱,好几次差点脱了手,全部滑落到地上。
“小姐呢?”
“在书房,看您给她买的书呢!”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抖着指尖放好最后一张纸,反手甩上柜门,刷地站起身。
“呃……”
姜海吟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栽去。
随即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个正着。
“你在干什么?”
低沉地嗓音在耳边响起,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正穿过她的肩膀往后看,她下意识用力回抱住了对方。
“阿言,我有点不舒服,你能……送我回房间吗?”
示弱这种方式,她没抱希望会有用。
毕竟邹言的脾气阴晴不定,又相当谨慎多疑。
不过今天,她的运气不错。
男人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往外走去。
他穿着一身烟青色风衣,腰背挺拔,步伐稳健,抱着她就像感受不到重量一样,没有半点晃动。
模糊的视线内,凌厉的下颌,线条依旧很完美。
凸起的喉结,仍然X张力十足,令人想凑上去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