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会有所改变,恐怕还会变得更糟。
咔嗒。
门锁传来响动,是邹言回来了。
姜海吟下意识绷紧身体,竖起耳朵,感知能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门把手哆哆嗦嗦按动了好几次,终于推开。
刚挪了两步,咚地一声,不知道碰到什么,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呃……呼……”
男人痛苦又压抑地喘息声,在黑夜里十分清晰。
她死死咬住被角,将脸用力埋进枕头里。
既然邹言选择亲手给她送掺着安眠药的牛奶,那就是希望她不知情。
如果这个时候选择坦白,以对方的性格,自己大概率会永远丧失反对的机会。
虽然很气恼,但她就是知道,百分百会是这种结局。
所以她必须忍住,按照他所期望的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才有可能掌握主动权。
这个过程,简直比刚刚的等待还要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床垫终于凹陷下去。
带着凉意的身躯靠拢过来,手臂沉重地搭在她腰上。
要是男人能像之前那样把人扳过来搂住,就会发现,对方正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己。
可惜,他实在太疲累了。
连手掌下的身躯在隐隐颤抖,都已经无法察觉。
等呼吸声渐渐地趋于平稳后,姜海吟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直到后背抵住胸膛才停下。
她擦掉眼泪,不敢再哭,唯恐明早眼睛肿得厉害,没法解释。
但也实在睡不着,就这么感受身后的胸膛的微弱起伏,睁眼熬到了早晨。
八点,晨光模拟系统照例自动启动。
姜海吟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一头扎进洗漱间里。
出来时,邹言居然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他穿着挺括的风衣,头发也精心打理过了,露出饱满的额头。
不知道怎么办到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与昨晚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又是她的一场梦境而已。
看到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后,邹言明显愣了下。
没等他开口,姜海吟抢先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
她拎起裙摆,坐到餐桌另一边,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不是说,今天要完成清单里的‘跳一支舞’嘛,我就想着,稍微打扮一下,”
如果不上妆,怕是遮不住她满脸的憔悴和红肿的眼眶。
“你也穿得这么帅气,看来,是心有灵犀了。”
邹言望着女人娇美的模样,努力压下眼中的痴狂和晦涩。
这种时候,他几乎不敢想,当有一天,对方终于淡忘了自己,被别的男人所追求所感动,然后在一起,享受着原本独属于自己的一切……
指尖一颤,手里的餐具乒铃乓啷掉了一地。
从未有过的笨拙,令他露出一丝无措和惊慌。
“抱歉。”
姜海吟差点儿又哭出来,她端起咖啡杯快速灌下一大口,然后假装呛咳起来,以掩饰眼中沁出的水光。
狼藉很快被收拾干净,两人各怀心思,都没什么胃口。
刚用过早餐,医生走了进来。
姜海吟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望着对方给自己进行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