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听不想说太多，她只解释：“反正也是要还给他的。”

“听听，你有时候就是太有责任感了。”于鱼说：“太有责任感的人，活着都很累的。”

闻听听也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绿月亮孤儿院，对她而言是不一样的。

那里的日子很贫穷，也很拮据。

可是却是她极少数能感受到爱意的地方。

好在于鱼也并没有多追问，而张珈树也就生了一会气，就被哄好。

于鱼笑着举起果汁：“哎呀真是被我们的友情感动的一天，来来来绿月亮小分队干杯！”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最后张珈树把她和于鱼挨个送回家。

闻听听下车的时候，他还是不忘记叮嘱：“要钱，找我，我有。”

“我知道啦！”闻听听笑着和他挥手。

可转身的瞬间，耳朵却突然有种过电一般的感觉，又尖锐的疼了一下。

她脸色瞬间煞白。

下意识将助听器取下来。

只是双耳寂静的那一刻，那种恐惧感立马袭来，闻听听下意识蹲下。

然而一双长腿突然出现在视野之内，闻听听茫然抬头，看到了陈知衍。

他垂下眼睑，深邃的眼睛看着她。

他在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闻听听伸出双手，给他看自己的助听器。

陈知衍一顿，旋即又问，“助听器又出问题了？”

他眉心皱着，似乎觉得很麻烦的样子。

闻听听也不确定，她慢吞吞将助听器又戴上，没有再出现刚刚那种疼痛的感觉。

她松了一口气，说道：“应该没什么事。”

陈知衍嗯了一声，抬腿往前。

闻听听跟上。

她目光落在陈知衍手里提着的袋子上，里面装着一件衣服，能看出来是被付寒穿在身上那一件。

——陈知衍把它带回来了。

闻听听抿了抿唇，指节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下。

她分明记得，别人碰过的东西，陈知衍是不会要的。

所以，付寒是不一样的吗？

一路回到家，闻听听都很沉默。

陈知衍突然说道：“你可以把头发剪短一些吗？”

闻听听的头发今天也是扎的马尾，看起来很漂亮。

她一顿，“为什么？”

陈知衍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他的黑眸在玄关处暖黄色的灯光下，看上去都很冷漠。

他说道：“掉的到处都是，看着很不舒服。”

而且，她的每一根头发上，似乎都沾染了她自己的味道，搅得人心烦意乱。

闻听听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她逐渐明白过来，陈知衍不喜欢她，所以对她的一切都无法容忍，即使她再怎么小心翼翼，他好像都不会满意，始终有地方可以挑出错误来。

须臾，她缓慢的摇头，斟酌着语气说道：“我可以不答应吗，我、我很喜欢我的头发，而且我有用处的。”

她想再留长一些，然后把头发捐出去。

她刚进医院那会，有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因为生病，所有的头发都掉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