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马车到了锦衣卫门口,那已经是木已成舟,成了既定事实。如果有凶手,不必在这里出现。
一个喝醉的人和两匹喝醉了的马,都是不可驾驭的东西,谁也不能指挥。就算是凶手,也不能让他往东往西,往南往北。
所以如果凶手对胡高兴有什么指挥路线,或者暗示一类的动作,一定要在他彻底喝醉之前。
那个时候,胡高兴的马还没有偏离正确的路线。
酒可能已经喝下了,但是酒到了胃里,到散发出来,影响大脑,也还是要一定时间的。
这是酒,又不是迷,药,不可能这边下药,那边立刻就生效的。只可惜没有人能知道,这个生效的过程,到底有多久。
两人一路往前走,终于,到了第一个胡高兴应该转弯,但是没有转弯的地方。
“就是这里。”谢春晓停下脚步。
在这个四岔路口,胡高兴应该左转,可是他直行了。
“仲大哥,你看这里。”谢春晓指着地面上的车轮印记:“这里真的有问题。”
地面是黄土地,车轮印记还很清晰,虽然有行人的脚印,但不足以将车轮印完全覆盖。
胡高兴运送石料的时候虽然不是半夜,可是中午也是人少的时候。
大部分人都在家吃饭,小部分人在酒楼吃饭。还有些吃饭早的,已经准备午休了。
谢春晓指的车轮印,有一个稍微的倾斜。
好像是车子本来要转弯的,但是临时又停止了这个动作,改成了直行。
谢春晓道:“就在这里,胡高兴条件反射要转弯,但是一动就想了起来,硬生生的改变了行进的方向。或者,马匹看见了什么东西,突然改变了方向。”
等胡高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过了路口。
十字路口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一个愣神,就过去了。
过去了,要是行人还好掉头,要是走的很快的马,或者运着很重货物的马车,是不那么好轻易掉头的。停下起步都要缓冲,掉头很费事。
京城里的路,也是四通八达的,胡高兴是京城本地人,又是马车夫,对各处的路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这个路口完了转弯,没关系,下一个路口再转,也是一样的。
所以胡高兴但是肯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继续往前走就是了。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酒意上头,他就不能控制自己了。
谢春晓站在马路中间,四下的看。
突然,她快步往一边走去。
仲展鹏在这一点上对谢春晓是服气的。
他听谢春晓说过,他说自己有一双与人不同的眼睛,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以前他们还觉得,这是夸张了,要么,是火眼金睛,要么,有一双阴阳眼。
但后来一次一次的案子中,他确定。这和阴阳眼没关系,谢春晓就是心细如发。
特别是在案发现场那样混乱的环境中,她就能找出别人想都想不出,看都看不见的与众不同之处。
比如这一次,谢春晓在乱七八糟的鞋印里,看见一对独特的鞋印。
而且,这双鞋印并不在车轮印的地方,而是在马车后面的巷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