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大人为何发病,小人也不敢妄下结论,还需进一步验证。”康景为首的几人答道。
见着突然出现的我,姽婳忽然疯了一般冲上来扯我,完全不顾形象。
穆苏没来及阻拦,姽婳疯疯癫癫已拽着我衣袖嘶吼道:“你这恶毒女人还敢上门,你想置人于死地,你要杀了我!你要杀了我啊!”边说着边狠劲儿攘我,我踉跄着险些摔倒。
穆苏立马环臂抱住她,虽被束缚着,她还是张牙舞爪不见安生。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折腾,仍心有余悸,连连后退。
姽婳仍旧愤愤嘶吼着,像只逼急了的雌猫,双眼怒火熊熊,死死盯着我不放。
“你冷静点!我并没有毒你,医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是那瓶药的问题。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谁真正想害你吗?”
孰料姽婳在听见这个“害”字时,像蓄意已久突然失控一般,朝我猛扑上来。幸好被穆苏及时控制住,原本恨意满满的眼神忽而变得有些古怪,她仿佛在害怕着什么,忌惮着什么,又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不、不是我害你的,不是······杀人了!杀人了!”她突然神神叨叨地念着,又凑向我跟前喊道。
不消一阵子,便又哭着闹着央求穆苏替她做主,言我留在府中不安好心,言我怎么怎么必起祸意。
所幸穆苏在美人前尚有理智。“此事我已派人着手调查,伤药没有问题,一路皆由我亲自送来,未经他手。”
“伤药没问题,难道她就不会下毒在里面吗?公子你只会偏袒她,如今事实就在眼前,你还要为她辩护。就是她,是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我一次又一次,这次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司徒府从来是讲理的地方,公子定要为妾作主啊!”姽婳指着我咄咄逼人地控诉着,言辞愈发激烈,俨然一个被逼疯了的女人。
“我若真想置你于死地,也不会傻到自己送药去毒死你,我可不想与你同归于尽,我还想好好活完下半辈子呢。”我回怼道。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正冲这点为自己开脱。公子难道忘了上一次,她划伤妾之事?这次定是明为失手,暗里相害!”
听到这话我气结不已,看来今天这人并不打算讲道理。
“府中人尽晓,我素日无机会出府门一步,不可能有机会去买毒药。况且我们每个人都一样,每月每笔开支都需要报账划出,也不可能有钱私通医师买药,这一点开药的医师也能为我作证。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恶毒,那么请问,我拿什么来毒你?我的血,还是我的肉?”
姽婳愤然甩袖,转头扯着穆苏衣服道:“公子您难道要为了一个陷害妾身的女人便弃妾身不顾,罔顾君上与世子恩泽吗?公子心里再清楚不过,就算等她都想起来了,她也不会留下来的。”姽婳再出狠言。
“好了!有没有毒,待医师验证后便有结果,届时自会真相大白!”穆苏肃声说道,原本哭哭啼啼无休止的姽婳瞬间被震慑哑声,不发一言。“此事到此为止,毋再多言!小奎,好好看顾你主子,一日三餐务必仔细查验,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不,别走公子,有人要杀我!真的,真的,公子救救我……有人!他正看着,看着······”
“怎么了?”穆苏边走边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次下毒的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姽婳性情乖戾,行为傲慢,平日又多行手段,难免树敌,希望此次遭遇能让她收敛些。”
“你可真了解她啊。”我随口打趣道。
穆苏微楞,“不论如何,下毒一事我会着人务必调查清楚。”转身停住,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且先回去吧。”
回到月落院时,整个人已经身心力竭。我原以为今日之事不过是姽婳为赶我出府而设的局,但见她如此模样,想必也断不会拿自己容貌开玩笑。若真如姽婳所言,有人想加害于她,对方是想置她于死地,那如今事情败露,对那人又能有什么好处呢?我越想越糊涂,但姽婳的事我插手不能,便只能等穆苏安排人调查。经此风波后,我深感在这府中行事艰难,这阵子便也只得安安分分待在我的月落院里了。
姽婳一事扑朔迷离不得其解。但其有一言却也提醒了我该好好想想前半生的事了。她说我迟早会想起来什么?为何等我想起生前的事便会离开司徒府?难道她知道我落水前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