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我阿翁最厉害了,那么重的伤也给治好了。” 我洋洋得意的拍起马屁来,这样做总是不会错的。
阿翁会医术,而且很厉害,光这一点上又时常让我觉着他可能是人。因为谷中不缺道行较深的妖,可是却很少有一个会像爷爷那样精通人类的岐黄之术。不过我一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的用处,因为谷中除了我便只有满谷的妖灵,且不说他们有自己的医疗方式,就算需要阿翁的帮助,在我看来,这也大抵类似于兽医的范畴之内。即便如此,我却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学会了些皮毛,识得一些草药。
“鬼丫头,你一说人话准没好事,说吧,又把谁家的小崽子给打了?”阿翁瞅了我一眼,气定神闲道。
我连忙一跺脚道:“哪有!人家安分在家好多年了好不好,阿翁你别总拿小时候的事来说行吗?”况且还有人看着呢,这样暴自家孩子的短合适吗?我埋怨的剜了眼阿翁,偷偷瞟向床上的穆苏,不禁脸红起来。
阿翁捋了捋他那白胡子,开开怀大笑的终于转移了话题。
“年轻人,你这伤倒是怪异得很。"阿翁顿了顿,看向他。但见他面神突变,眼神迷离,掩不住有一丝为难。
紧接着阿翁话峰一转,又道:“这原因我自不便多问,我再为你把把脉吧。”说着便一把捉来他的手腕细细地把脉。
穆苏的伤我也猜出来了七八分。阿翁为他处理伤口时从他怀里取出了一枚染血的香血灵芝,那是一味非常珍贵的药材,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不过却是世间罕见,十分难得。且不说它生长在极险之地,百年一成,还由山上的两只灵兽守护着的,就算是山里有颇修为的妖精,觊觎已久也是不敢轻易冒险的。我想穆苏正是拼死去采此药,与两灵兽搏斗时伤着的。
片刻后,阿翁才放下他的手腕说,你的伤已无大碍,只是还需调养些时日方可痊愈,你就在我这儿安心养伤吧。
他点头道:“多谢前辈。”
谈话下来,一切都无聊得紧。
见阿翁去了外面整理草药,我喜滋滋的蹦到木榻前,笑盈盈地直问他还要不要水,我帮他倒。那时候看到他好起来,我尤为开心。因为我知道他与我一样,也是人。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归属感,我忍不住想靠近他。
“不用了,谢谢。”他淡淡的说着,又让我感觉我们隔得那样遥远。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躺在山上?唔,不对,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阿翁说不方便问的,那……”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虽然很想跟眼前这个人说话,却总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我叫穆苏。”他淡淡道。
“穆苏,穆苏·····呵呵,真好听的名字。”我歪着头看着他,感觉竟是那样的美好。
“你可长得真好看哪,就像、就像我曾经见到的白孔雀······”
妖精也化人身,妖精群里有长得美的,也有生的丑的。通常修为不够的那些,人身上都还有保留着兔耳朵、猴尾巴什么的,我看得习惯了,也便觉得没什么特别。不过对于那些生的美的事物,也同样没有丝毫抵抗力。几年前东边一山上就来了只白孔雀精,生得就特别漂亮,惹得群妖献媚,更是男女通吃。并且在那段时间里,我也一度觉得我生平见过最好看的便是那只白孔雀,尤其是他开屏的时候,可惜很难等得到,我也只是听说过。
他说: “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但不知姑娘芳名?”眼中一片诚意。
我说:“我叫雪婴,白雪的雪,婴孩儿的婴,你叫我雪婴吧,我不叫姑娘。”
我与穆苏便是相遇在那个春雪还未消的时节,淡漠疏离如他就像那寒凉的空气,丝丝都拒人千里。然而我也不明白个中缘由,大概是觉得他生得委实太好看了,而每个人对于美都有种与生俱来的向往和渴望,我也便那般,一步步忍不住想向他靠近,再靠近,想要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