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切地望着他。
祈昰的语气骤然严肃了几分。
“你是他什么人?”
“嗯?”
“此人我虽认识,也可以帮你找到他,不过······”
料想他定然知道穆苏在哪儿,而自己却连路都不晓得,不仅不知道王城在哪儿,即便知道了,到了王城也难以找到穆苏,于是目光辗转落到身旁的其实身上。
“其实哥哥,你就帮我一个小忙,找找穆苏哥哥好不好?”我眼巴巴地盯着他,拉着他袖角摇啊摇,通过多年经验总结,通常这招都是很管用。
“好了好了,我帮你找他便是,真是前生欠你的,好在我心肠好啊!不然现在你被人卖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折扇轻摇,翩翩君子,风流如是。
“是是是,你老人家人好又心善嘛。”
“哎呀!疼!”
有时候相遇便是一种缘分,上天给了你属于你的那一份便不容人为去干预;有时候,承诺便是一生的等候,海誓山盟也不因天荒地老而荒芜。我与祁昰的相遇大概便是一种缘分,而我们之间的承诺却是另一个故事的见证。
天色渐晚,街道上的摊贩也少了不少,虽是夜幕降临,街上仍是灯火通明,最为热闹的则当属那夜晚活动的野猫地带了。及眼之处,高楼耸立,大敞的门前,几个婀娜女子轻舞手帕,红巾翠袖,燕瘦环肥。这凡是有美女在的地方就一定会吸引一大堆男人来,而这堆男人中大半还是猥琐的男人,偏偏这大半男人中还有不少是有家室的,多数家中还是有个黄脸婆的,所以也就经常上演些捉奸在床的戏码。如此便免费让我们看了这样一出好戏,黄脸婆捉奸偷腥丈夫,暴骂小三,毒打负心郎君,却惨遭抛弃。
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好戏也有收场的时候,而我却偏偏纠结于那出已完结了的戏。
“其实,为什么刚才那位大婶儿要骂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她还要打那个男的,她为什么打完又哭啊?为什么他哭得那么伤心啊……”
“因为……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为什么一下子要问这么多为什么呢?”祁昰“唰”的一下收起折扇,转身反问我道。
“姑娘家家就不许问为什么吗?那为什么呀?”
“因为男人都很花心,即便家里已有位贤妻也不会满足,总是想着外面世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却伤了两个人的心。”插话的是一位一袭紫衣的男子,修长的身段,白皙的脸庞上罩上一方白底金边的铁面具,齐额遮住了左脸颧骨以上的部分,透着一股神秘。
紫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却瞟向祁昰,眼波流转之间,脉脉含情,仿若一位妙龄女子在对她的情郎诉说着久别重逢的思念。可惜了两人均是男儿身,此情此景之下,我赶紧瞟了眼一旁的祁昰,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反应。
祁昰禁不住两双异样的眼光相加,别过脸去假声咳嗽道:“这位友人倒是透彻,雪婴,他说得很对啊,你听懂了吗?”
我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样子。“我晓得了,这便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以前阿翁经常这么说我,那么说,我也很花心啊!”
祁昰在一边儿听得云里雾里。“你这什么时候,还花心了?”
“吃饭的时候呀。”
“呵,呵呵……那你可真是花心哪!”
这世上本就不存在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自然也就不会有人人相同的世界。有人生来便只学会了享乐,夜夜笙歌;有人生来便只能够日夜劳作,为了生存。所谓的公平,也不过是穷苦人家的自我慰藉罢了,要生存,要活得漂亮便只能靠自己打拼。眼下便是如此,无良恶少仗着家世好过一般人便为所欲为,想要霸占卖花女,拿着金山银山向人砸去,不想人家卖花女也有自尊,还说不稀罕他的臭钱。如此恶少的面子挂不住了呀,于是恶少变‘饿狼’,叫上了帮手欲将卖花女强行拖走去填房,做他的十三姨娘。周围围观的人倒是不少,而敢出言制止的却少之又少,唯一一个不畏强权的蛇贩也在刚出言时便被扔了开去。
要说让我眼睁睁看着一朵美美的鲜花就要被插在牛粪上,其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鲜花照样会开得很美。不过祁昰却貌似看不下去了,上前大吼一声道:“住手!”
这一声大吼果真叫停了 “饿狼帮”的,个个望着这个不知好歹的救美英雄。
“哈哈,这么巧啊,猪兄,你说这辽东郡怎么这么小啊,怎么又让我碰上你这头肥头猪耳的大肥猪了呢。哎,你的水蛇妹妹呢,怎么不见了?”
恶少微眯双眼,仇视着祁昰。“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贼人!我不来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上次你让爷出尽洋相,今儿个爷就让你尝尝被打成猪头的滋味!都都给我上,给我往死里打!谁打得狠爷赏他银子。”
话音刚落,十几个汉子齐刷刷的亮出长棍,瞅准了目标都冲向祁昰。祁昰倒从容自如得很,左闪右避着轻松躲过突如其来的狠招,手里折扇成了兵器,耍得得心应手。
当然,高手是以无招胜有招的,可低手嘛就是乱招炮轰了,轰着轰着便偏了点方位,一个不小心便扑倒在旁边蛇贩的蛇笼上了。蛇笼被翻倒在地,数十条蛇被震出蛇笼,扑在蛇笼上的汉子见群蛇正朝他吐着信子,逶迤散开,不少蛇还正向自己身上爬来,一时吓破了胆,连爬带滚撞向正激战着的一群人,嘴里喊着:“蛇……蛇……”几条已经缠上汉子身上的赤蛇被汉子嫌弃的扒拉开去,直勾勾的飞向正打得带劲的祁昰。
祁昰正应付着眼前的几个汉子,余心一瞥,见着几条赤蛇向自己袭来,一个飞身一闪躲过了赤蛇,却害苦了他身后正要挥他棒子的汉子。赤蛇正中汉子的脸。祁昰虽是躲过了赤蛇,却见满地的长蛇四下散开,一时之间竟无地下脚,不由得脸色苍白,神色慌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