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船沿观看风景的辛九听见响动,立马快速地跑了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祁昰踉踉跄跄支地而起,无力的摆了摆手道:“无事,突然有些头痛,现在、现在无事了,谢伯九关心。”
“无碍便好。这也快到彭城了吧?回头请来医师好好给瞧瞧吧。”
祁昰低首不语,眉头却皱得更厉害了,近乎快成了个‘川’字。
我狐疑的看了眼刚刚还发疯似的,转眼又强撑着跟没事儿人了一样的祁昰。“辛九哥哥,你们说的医师就是给人治病的人是吗?”
辛九闻此一愣,估摸着他是被我给吓着了,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不知道钱是什么也就罢了,连医师是什么也要人解释,长这么大是白长的吧。“嗯。”
“那一会儿下了船可得好好给其实治治,依我看,他刚刚的模样大概是失心疯。”我转头看向祁昰,投以无比同情的眼光,摊手道:“可我不会治疯病,否则你就不会这样了。”
辛九见我出言这般直截了当,领会到我言下之意后,不由得忍俊不禁。
“我没疯!”祁昰不声不响的突然凑在我身侧低吼道,愣把我吓了一跳。
看着近在咫尺,气势汹汹的祁昰,我一个没站稳便被他吓得跌坐在地上。“你、你这么凶干嘛啊?”
而一屁股坐下去,却迟迟没有尾骨着地的痛感,反倒是个软绵绵的物什。
我随即就地蹭了蹭。“咦,什么东西这么软?”
“唔。”
身下一声闷哼。那软绵绵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趴地上晕船的阿宝!
只见他大张着嘴,欲哭无泪的惨相。
我惊然跳起,连声道歉。“对不起阿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姐姐……你是故意的吧!”说完便一头栽倒。
“糟了!不会坐扁了吧?”我连忙蹲身查探。
但听祁昰闷闷道:“就你那重量,还坐不扁他,最多是死了,这样也好,替你省粮了。”
我瞪了眼祁昰,知晓他在怼我。
于是默默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阿宝,推了推他也不动。霎时惊得我一身冷汗,难不成真给……
“不会吧?”我心底发虚,便去探阿宝鼻息。
一旁的祁昰继续使坏道:“什么不会啊,你看人都给你坐死咯。”
“阿宝他没死,应该只是晕船,又被你突如其来一压,暂时晕过去了而已。”辛九道。
我恶狠狠瞪了祁昰一眼。“你诓我!”
船继续行驶着, 船帆鼓起了它的大肚子,顺风疾驰。两岸青山渐远,花红柳绿,迷眼醉心。甲板上,形形色色的人或倚栏观望,或谈笑言欢,或吟诗作对,欢愁尽显于色。我观望了许久,早已饥渴难耐,眼见着迎面走来一个灰衣短布的男人,中等身材,身体挺结实,低眉顺眼地躬着身子,手里还端了茶水。见了茶水,我更是兴起。
男人突然提高了几分声音道:“各位,路程遥远,船行已久,想必大家都渴了吧,这是我们当家的让我备的茶水和果品,供大家解解渴。”
话音刚落,人群中便一阵欢呼。
“这么好啊,可要另行付账?”
“不用,不用,这些都是免费赠送,不需要另行付账,请各位放心享用。”男人刚刚说完,周围的人都拥了过来,将男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要我要,麻烦给我们留一份。”
我口渴难耐,一股脑儿朝人群里扎了进去,不一阵儿便被埋没在人堆里。
待好不容挤了进去,我才发现我找也找不见那个端着茶水、果品的人,原本人群里的灰衣男人却神奇的站出了人群之外,只见他走到一旁相向而立的白衣男子身前,笑声问道:“大人也来一杯茶水吧,解解渴。”
“不用了,多谢。”温润的声音响起,如玉石相击。
我一直不曾注意到那里还站着位白衣男子,只是直钩钩的盯着灰衣男人手中的茶水奔去。这才发现,人群之外一抹白影清雅出众,举止犹如仙人之姿一般,衣袂飘飘。
我连忙掉头挤过去,比划着道:“我要我要,可以给我们四杯吗?”
“真是抱歉,姑娘,茶水已经没了,只剩下这一杯了,姑娘不如让与这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