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穆苏哥哥,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啊。”
我出门后不久,便碰上了宿寒,点头而过,他便进房去了。
刚迈出房门不久我便后悔了,因为偌大的祁府曲径通幽的格局让我这只路痴实在是难以恭维,兜兜转转大半天后,终于还是成功的把自己转丢在别人家里了。
隔着假山和重重花木,远远的见着某回廊里走过几个祁府的小丫鬟,我连忙排除万难的追了过去,堵住她们的去路。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几位姐姐留步,适才我正要去厨房取药,不料却迷了路,麻烦几位姐姐指路。”
那几位丫鬟倒是热心周到,听说我找不到路了便主动来了个人亲自带我过去。一路上跟随丫鬟浅碧弯来拐去,我极力记下路线,却晕头转向方向不分,几次都险些跟丢了。
“姑娘,沿着这条路直走,再左拐个弯便可见到厨房了,您且随我来。”
“好。”
正走着,鼻尖突然飘过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不同于人类,更像是什么妖灵。我看向四周,似乎又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迟疑了一下,跟上前面的丫鬟。途经前方岔路口时,远远遥见一袭紫衣的辛九正与祁府一管事豪奴说着什么,那人一脸惨淡相,老泪众横的对辛九哭诉着,而辛九则是一声不吭的站在一侧。
眼见浅碧走远,我忙追上去问道:“哎,姐姐,那辛九与你们管事的是认识的吗?”
浅碧愣了愣,回头遥遥的望了眼两人,连忙低头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姑娘莫要问了,还是快些走吧。”
我想再问,她也不答,拉着我径直走开。我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却突见一抹熟悉的背影隐在花木丛间,潜伏不动。我按了按丫鬟的手,朝花木丛悄悄走去。“姐姐,稍等我一刻。”
“阿宝?”悄然绕到那人身后拍了他一下,只见他身形一抖,回头看向我的眼里难掩恐慌。
“你在这里做什么?”
此刻的阿宝已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恰是祁府里那些小厮身上穿的那种。阿宝眉目本就生得清秀,那日初遇他时,虽然全身都脏兮兮,眼睛里流溢的灵动却是掩不住。现在因为洗漱收拾过了,所以整个人看起来也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倒显出了翩翩少年的模样。
阿宝见我,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阿宝身形挺高,快及上祁昰的个头了。
我拍了下他的手臂,灿声笑了笑。“难不成你也迷路了?”
他晃了晃神。“是啊,我、我找不到路了,又不认识这里的人,所以······”
“好了,跟我们走吧,我正要去厨房,对了,给穆苏哥哥的药熬好了吗?”
原本便是让阿宝看着火的,孰料我在床前守着守着便睡着了,竟忘了取药,估摸着药该是早好了。
“好了,已经熬好了,所以过来找姐姐,没想到自己走迷路了,阿宝真是没用。”他自责的说着,埋下了头。
我从小便是路痴,一条路不走上好几遍是永远记不住,所以到了厨房也不敢轻易放浅碧走,快手快脚的取了药又麻烦她将我原路带了回去。
端了药汤正要递给穆苏,便听见门外的宿寒肃声道:“祁少君。”
“怎么样了,听说是雪婴救了他,现在情况可还好?”
“嗯,适才已经苏醒过来,也请医师把过脉了,已无大碍。”
“那便好,我进去看看。”
听说祁府有位很厉害的家主,祁昰的祖母。祁氏家族世代铸剑,近百年间铸出好剑无数,天下名扬,祁昰便是家族里公认的下一任家主。难怪在燕国那时,祁昰会那般留意燕国的冶铸技术,还说出那番话,原是其间有职业因素。
见祁昰过来,穆苏坐正了身子,点头示礼。“祁少君。”
“司徒,有礼了。”祁昰躬身也行了礼。
“你们······”
“雪婴,我曾许诺你帮你找到司徒,现下可是兑现诺言了。”他轻笑道,又是一贯风流之姿,却少了份先前与他在一起时的痞子模样,完完全全成了个风流不羁的世家弟子。
我愣了愣。
又听穆苏说道:“雪婴,你且先出去等等,我与祁少君有些事要商量。”
见他们那架势应该是些重要的事,不是我能听的,我便只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