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即将举行婚礼,祁姬顾念我情况特殊,特意安排了府上好几个头脑机灵、手脚利索的丫鬟过来照顾着,只待明日一大早起来为我梳洗打扮,等候祁昰驾车过来亲迎。小院里挂起了红色的绸带,四处结彩,约摸明日该会很热闹。
我躺在床上,无甚特别的感觉,只期盼等明日一过,祁昰便会放我去王城。如此想着想着便起了睡意,眼皮子也有些睁不开了。门外静悄悄,连宝宝也躲到某个旮旯里睡着了。我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准备呼呼大睡,却突然颈间一阵刺痛,接着便没了知觉。
醒来时天色已大亮,我微眯着眼有些不适应强烈的光线,缓了缓,周围已是另一番光景。我正靠在一间小屋子里的柱子旁,四周堆放着许多干柴火,有些杂乱。我的手也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拴在身后的柱子上,嘴里被塞了团麻布,撑得嘴角发酸。我挣了挣手,但只是徒劳,绳子捆得很紧。我又开口想求救,然而嘴里的麻布堵得死死的,喉间发出了“呜呜”声。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便被人绑在了这儿,我心焚如火。
附近有没有其他人?
我一边呜呜不清地叫着,想要引人注意,一边蹭着柱子试图站起来着。
完了完了,祁昰还苦苦相逼于我,要我不要在他婚礼上丢他的脸,如今连新娘子都没了,还怕丢哪门子的脸!
我不禁想自己何时得罪谁了,怎么就被人绑了呢。难不成是辛家不同意退婚,辛家小姐派人来干的?那么说我现在是在辛家?我此刻脑子已乱作一团浆糊,如果因为今天这件事,祁昰不给退婚了可怎么办!
正是焦急难安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不能说话,不代表我不可以求救啊!
我放弃了挣扎,定了定心神,费力摸向手腕间的五彩石手链,然而手及之处什么东西都没了。我有些慌了神,仔细又摸了一遍,果然不在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自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人。背着光,阴影中那人唇角微翘,讥讽地朝我走来。
我不敢置信地望着来人。“呜呜······”朝他的方向挣扎着。
抬手间,他手里便拽着我的那条五彩链子。“你是在找这个?”
我望着他不再出声,呼吸却不由得加重起来。
又听他说道:“是不是拿着它这么一摇,你便可以召唤你那形影不离的雪狼来,可以搬到救兵了?”
我开口想叫他还给我,却依旧徒劳的发出“呜呜”声。
但见他将手链拿近眼前瞧了瞧,手不经意的一下一下的摇着,同我说:“是这样么?”
他瞬时收回了手链一把握住,目光狠厉的看向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宝贝?实话说,你身边的那只雪狼还真有些烦人,不过这一时半会怕是赶不及来救你,别费劲了。”
“哼,我观察你很久了,这些事已经算不得秘密,自然做足了准备而来。”
“呜呜······”
还给我!
他突然走到我跟前,一把扯出我嘴里的麻布,嫌恶的说道:“说人话!”
我“呸”了一口,“说人话你也能听懂?我没猜错的话,你费尽心思跟着我们,其实早有预谋对不对,可是你抓我来做什么?”
他咧嘴笑了笑。“姐姐,你留下我还给我饭吃给我衣穿,我很感激,不过,我想要的可不是这些。”
“那你想要如何?”
“放心,阿宝只是想留姐姐在这儿一会儿,等阿宝去取回一样东西后,自然来放姐姐走。”
我瞪着他,试探他道:“你要取什么?那东西、是在祁家?”
阿宝又笑了笑,两颗虎牙显得尤为可爱。
我犹然不敢相信绑我的人会是他,他竟一直是带着目的来。在来彭城的船上时,我便曾察觉到丝毫异息,却并未太在意,也不曾想过是他。而后到了祁府,也是在那莫名的妖气一点点浓烈后才再次吸引了我的注意,故安排了鸟儿当信使前去探个一二。阿宝修为并不太深,大概不是刻意为之,而是那时已经控制不了。
忽而忆起那日去三恪堂的路上,无论如何,接我去三恪堂的人不该是阿宝,他那般急匆匆地来找到我,去三恪堂的路不对却丝毫不见迷惑,反而轻车熟路的样子直将我往别处带。途中撞见来接我的丫鬟,阿宝才醒悟自己是走错了路,却又刻意提醒我紫花,悄声在我耳边附加了一句:“姐姐,有人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