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碧的小湖前,一个腰间别着支莹白玉笛一身白衣的男子,他长身玉立,抬眼望天,一望便是半日。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沉思着什么,我只知道,我不想看到他眉头微皱模样,那样,就不好看了。
后来,不咸山上下起了难得一遇的桃花雪,雪花和着桃花,漫天飞霞。
他目光流转,伸手接过一片雪花,不用捻,不一会儿雪花便融化在掌心间。
我开口想要留他。
可他启唇却说,他要离开。
苍茫的雪地里,他背着我行走在山间,忽然停下脚步,轻声问道:“你醒了?”
声音粗哑的让人心疼。
我弱弱回他:“嗯。”
他说:“已经过了桃花箐了,我们安全了。”
那一刻,我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他说:“穆苏哥哥,你有娶妻吗?”
不等他回答,我又继续说道:“等以后,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他脚下忽停,不再言语。
原来,我与他的回忆不过这么一点而已;
原来,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自己默默看着他,念着他,寻着他的一点点幻影而已;
原来,一直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痴人做梦一场。怕是从不在他的生命中留下过什么,怕是不过是陌路之人而已,从来就不该有那些非分之想。
我倾慕的穆苏哥哥,他楚楚不凡又高贵冷漠,他温柔体贴又无情如斯,他并不喜欢我。
大雨滂沱,好像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独行在大街之上,身后跟着的宝宝银灰色的毛发尽湿。街上的人渐渐少了许多,天色也变得昏暗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只是拖着疲惫的身子漫无目的的走着,渐渐的,倦意袭来。
宝宝突然化作人身跑到了我跟前,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我,排开肉乎乎,长着银灰色皮毛的小手,一本正经又稚声稚气的说道:“姐姐这里很痛吗?哭出来吧,哭出来就不痛了。”宝宝伸手抚了抚胸口,拦在我跟前比划着。
我看向那一双大眼睛,苦笑一声。“宝宝,姐姐······不会哭。”
仿佛天与地连在了一起旋转着,我懒懒的闭上双眼,耳边的雨声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残留的凉意浸透全身,也很快消失了。我真的好累,好累。
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身子燥热得紧,眼皮仿佛突然间如同有千斤压顶,再怎么使劲也睁不开,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又干涸的张不开声。
额头上突然贴上了一个冰冷的事物,霎时一阵凉意席卷而来。耳边大概是青音的声音,听着有些担忧。“雪婴,醒了吗?感觉怎么样了?”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迷蒙的看了眼青音,喉咙间艰涩的发出沙哑的声音,“青音姐姐······”接着便又昏睡了过去。
青音叹口气道:“你这笨丫头,真是生得蠢!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公子了呢?”复又为我换了条冷毛巾敷在额头。
是啊,我不该,千不该万不该,是对他动了心。为什么,不能,不能喜欢上他呢。
自端午节那日后,我便大病了一场,连发几日的高烧,青音连着请了两位医师也没能将我的体温降下来。我没在月落院里住着,身边照顾的人也只有青音一个,却是被我这久久不见好转的情况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而穆苏,好像并不知道我的情况一样,一直也没有找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