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刘义眼中通红地盯着他,道:“身为元帅,竟然敢抗旨不尊!今日,我便要替苏家祖宗们先以家法处置了你!”
说着便对外黄氏道:“去请家法来!”
苏泉荡这回的作为,的确是太没将整个苏家放在心上了。而苏刘义是极在乎苏家的,心里有多失望、多愤怒,可想而知。
“老爷......”
黄氏有些不忍,“泉荡这才刚刚回府,你何不听他先解释解释......”
周浅萝流着泪,也默默跪在苏泉荡旁边。
孩子很乖巧,见娘亲和父亲都跪着,也到旁边跪下。
但苏刘义语气仍旧坚决,道:“去请家法来!他犯下这等罪,让苏家蒙羞,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黄氏见他这样,无可奈何,只得向外面走去。
“哼!”
苏刘义恨铁不成钢的瞧了眼苏泉荡,道:“随我去灵堂!”
他是真要家法处置苏泉荡。
在外面,两人都是朝廷命官。在苏家,他是叔叔,苏泉荡是侄儿。而在祖宗灵堂,他是家主,苏泉荡是成员。
莫说苏泉荡现在已经是戴罪之身,就算还是元帅,在灵堂里也得任由苏刘义处置。
“是。”
苏泉荡答应,握了握周浅萝的手,示意她宽心,起身跟在苏刘义后面向灵堂走去。
周浅萝咬着嘴唇,看两人渐行渐远。
其后不多时,苏家灵堂里传来阵阵的闷响声。
苏刘义真没有多问苏泉荡半句,只是以鞭子抽他。苏泉荡最后是被抬出来的,整个背部已经看不到完整的皮肤。
于苏家,苏泉荡是罪人。
当苏泉荡被抬到自己房间里后,周浅萝看着他这模样,忍不住又是哭了。
待抬苏泉荡的下人离开,她关上门,终是忍不住道:“叔父他怎的这般狠的心啊......”
她是苏泉荡的妻子,就算苏刘义是叔叔,是家主,这会儿当然也还是有怨言。
苏泉荡脸色苍白,眼中却并无半点埋怨之色,道:“叔父若是狠心,便将我逐出苏家了。他这般做,是做给其余苏家人看的。”
周浅萝微愣,知道苏泉荡说得在理,哭得更是凶了。
苏家还有其余旁系,苏泉荡这回的作为让整个苏家都仿若风雨飘摇。苏刘义若不家法处置他,以后很难服众。
而若是连他都不能服众,苏家的人心都散了的话,那便是真正散了。
周浅萝哭哭啼啼拿来剪刀,小心翼翼地替苏泉荡剪开衣服。又让侍女去拿药箱来,要自己给苏泉荡上药。
苏刘义前脚才家法处置完苏泉荡,肯定不会让府里人去请大夫来给他治伤的。
“嘶......”
“嘶......”
烂衣服沾在血淋淋的伤口上,牵连着,让苏泉荡也是忍不住接连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
而他一出声,周浅萝的手便不自禁的抖。她实在是心疼得厉害,眼泪没停过。
直到好不容易帮苏泉荡把药上好,她才问道:“你可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你?”
苏泉荡道:“暂且不知,还得看律法司如何定罪。不过你放心,家中还有叔父,不管我结果如何,不会苦了你和孩子。”
周浅萝说道:“我哪是担心这个,叔父说了,皇上亲口跟他说过会留你的命。我担心的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律法司判你在狱中囚禁终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