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吼:“谁准你喊她阿娆的?”
凤容璃白了一眼,不与他计较,转头小声和凤朝九耳语:“皇叔,我怎觉着楚彧对萧七的态度,就像,”他认真斟酌思考,做了个类比,“像我府上那只凶悍的母猫见着楚彧时的模样,唯唯诺诺得不像话。”
凤朝九一语道破:“弱肉强食尚且如此。”
弱肉强食?显而易见,楚彧是势弱一方,那便只能对萧景姒俯首称臣。
夜已深,星子点点,灼灼生华,大理寺天牢外,壁火冉冉,忽而,火星跳动,有人影逼近。
守卫的狱卒大喊:“天牢重地,何人擅闯。”
只见背着火光的长廊外,女子步履缓缓,远远的瞧不清模样,却是那周身气度,让人移不开眼,她一身白色的襦裙,不似宫中女子服侍那般繁杂,倒越发衬得她清雅。
“放肆!。”一声怒斥,便见女子的侍女提灯走来,眉毛微挑,嗓音微提,“睁开你的眼,仔细瞧瞧是何人。”
狱卒这才瞧清那白衣女子的样貌,倾颜画骨,眸如点墨。
两名狱卒抱手俯身:“吾等见过国师大人。”
国师大人就任那日,帝君与其一起凳观星台授礼,这国师大人的模样,宫中上下,自然是瞧见过。
萧景姒走近,淡淡而语:“我要见左相。”
左相乃帝君钦令拿下,实属重犯,狱卒迟疑,小心问道:“国师大人是否有陛下诏令?”
萧景姒摇头。
两名狱卒面面相觑:“若无召令,恕属下不能放行。”
她笑,浅浅凝眸,嗓音,缓缓而清丽,不疾不徐道:“陛下有言,国师尊百官之首,辅帝治政,倒是不知,这宫中尚有我不可踏足之地。”
不重,不急,却字字沉沉,眸光微微一凛,不怒,自威。
如此气度,如此气场。
狱卒当下便背脊发汗,连声道:“国师大人息怒,国师大人息怒,是属下冒犯了。”说完,两名狱卒便恭恭敬敬避让,对身后守门士卒道,“快开门。”
萧景姒微微提起裙摆,踏上大理寺血染过的石子路。
因着左相洪宝德是重刑犯,又乃陛下钦审,所关押之地是大理寺天牢最中心的腹地,四面均为千年寒铁铸造的墙壁,甚至找不出出口,只留一个方寸大的窗口。
洪宝德从窗口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对萧景姒吹了一声口哨:“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倒惬意自在!萧景姒失笑,打量她:“可有受委屈?”
洪宝德摇头,趴在窗口上,撑着下巴:“我好歹是一国之相,就算下了狱,这点体面还是保得住的,更何况,”挑挑眉头,对萧景姒抛了个媚眼,“我可是有靠山的。”
左相洪宝德与新任国师大人是闺中密友,这是众所皆知。
萧景姒对她不正经的模样甚是无奈:“你莫要再贫嘴,这里我不宜久留,先言正事。”
洪宝德不再玩笑:“太子正妃已定,皇后在东宫宴请仕族贵女,钟良娣在后院失足跌落石阶,当场滑胎,在场之人,除了良娣的侍女,便只有我,莫名其妙我就被抓了先行。”洪宝德嗤笑,颇为无奈啊,“这栽赃嫁祸的手段虽拙劣,但很有用,至少皇帝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