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大功,孟君集归来之后,本以为能加封国公名垂青史,谁曾想却发生了意外。
谷昌国的王子在府内侍卫的护送下逃出生天,比折威军更早赶到了长安。
这王子在皇城下跪了七天,手捧印玺,以血为书,控诉孟君集的罪行。
私藏谷昌财物、擅自坑杀俘虏、抓谷昌美女充为奴婢、随意发配无罪之人……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孟君集甚至纵容部下屠城,劫掠城中百姓。
亡国之子抛却脸面的控诉很容易引来同情,稍一发酵,便传的满城皆知。
加上孟君集平日里的为人过于刚强,在朝中得罪了许多文官,而这群从未上过战场的文官,自诩读过几年圣人书籍,最厌恶烧杀淫掠之事,对孟君集的做法大为不满。
共有三十多个言官上奏弹劾。
于是……
当孟君集归来时,等待他的不是加封和庆功宴,而是牢狱之灾。
孟君集入狱后,折威军便被取缔,军中将士打散充入其余诸军。
此事是永仪十七年的第一大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谢周这种久居青山的人都有所耳闻。
谢周挑了挑眉,疑惑说道:“孟君集不是只关了半年便出狱了?”
孟君集是大将,又是功臣,落井下石的人多,为他求情的人也不少。
此外,皇帝陛下和他乃是同窗故友,待风头过去,便赦免了他的罪名。
朱贤说道:“赦免的是孟君集,这个孟员外叫孟君泽,是孟君集的族弟。当初他为孟君集抗下了不少罪名,被关了将近五年,上个月才从牢狱里出来。”
“喔喔……”谢周恍然说道:“所以他这是要返回齐郡老家?”
朱贤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如今孟君集被打回齐郡封地,他当然要回去。”
“谷昌灭国后,虽然大部分高手死在了战场上,但仍有部分活了下来。”
朱贤说道:“孟君泽身在长安城,他们不敢如何,等出了长安呢?”
谢周明白了,说道:“原来如此。”
难怪肯出三千两银子。
朱贤耸了耸肩道:“不过五年过去,谁也不敢肯定这些人还会不会过来寻仇。”
谢周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便是这个理。”朱贤笑了笑,举杯喝了口酒,说道:“另外,我得交待你两句,虽然拿了钱,但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敌人,该溜就溜,千万别拿小命开玩笑。”
谢周点头道:“我明白。”
便在这时,贤运大院里响起了一道声音,人还没进前厅,便嚷嚷说道:
“朱掌柜,你这咋回事啊?一趟护送就丫的给我六百两,真不是开玩笑的吗?还有那孟员外,到底是哪个有钱没处花的傻子?”
声音落处,一个青年大步走了进来,黑履黑裤黑袍,腰配环刀、怀揣铁尺,胸前印着个“衙”字。
看样子是个捕快。
这青年捕快的身材颀长,比谢周高了大半头,并不单薄,匀称有力。
“原来还有客人啊。”青年捕快进了前厅,看到谢周后愣了一下。
听到他说六百两,谢周猜到他应该是要和自己一起护送孟君泽的人了,起身抱拳一礼道:“青山谢周。”
青年捕快也抱了抱拳,豪爽说道:“在下泾阳神捕,关千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