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望是个很重规矩的人,像这种屈家的家事,按道理他绝不会告诉外人。
但他还是说了。
屈望隐藏了楚巧巧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的事情,顺便抹除了“睡美人”的痕迹。
与此相应,他扩大了“李一舟”在这件事中的存在感,并且有意地将“李一舟”摘了出来,与乌朋形成对比。
就好像……他是“李一舟”的追随者,想借此打压乌朋一样。
……
……
午时。
户部公厨。
屈望没有在公厨用餐,在检查完吴子商送来的卷宗,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他便再次告假,匆匆返回了家里。
这一幕被几个同级的官员注意到,这不,用餐的时候,他们就聊了起来。
一人说道:“屈巡官这两天怎么回事?昨天才告过假,先前又告假回家去了。”
立刻就有人接话,语气里带着说不清是嫉妒还是羡慕,道:“估计是生意上的事情,屈望那家伙不知道背着咱们做了多少生意,别看他穿的普通,但其实他可老有钱了。就他那座永安坊的宅子,起价就要八千两白银,我还听说他养了十几个歌姬,二十多个舞|女。”
“乖乖,这得多少钱啊?”
这一桌坐着的,官阶都在五六品左右,年龄从三十到五十不等,都没什么背景。
谈起钱这个稍显敏感的话题,桌上七八个人都看了过来,神情各异。
仔细观察,会发现众人的神情都有些不太高兴,心里有些不平衡。
大家的官阶都差不多,也都没有背景,凭什么你就能住豪华的宅邸,喝最贵的酒,抱着最美丽的女人,吃喝弄唱,好不自在。
反观他们,就只能住在一进的小院子里,天天对着家里的黄脸老婆,就连喝个花酒都得仔细算计着开销。
要说他们穷吧,怎么说也都是户部的官,穷不到哪去。
要说他们富吧,哪有喝花酒都要算计开销的富人?
大夏朝正常五品官的月俸在十两左右,而屈望的宅子起价八千两白银,这是个什么概念?粗略估计一下,如果他们要买屈望的宅子,就得从六十七年前不吃不喝地干到现在。
这么一算,还真他娘的是人比人,气死人,碗里的饭瞬间就不香了。
其实他们在户部当值,捞钱的方式可谓是数不胜数,在内廷司掌权之前,大家手里都还挺宽裕的。
可惜李大总管上任后,在官商勾结、贪官污吏这方面查得尤其严厉,把一部分贪污严重的官员直接抓进了诏狱,剩下的官员们大多收了手脚,偶尔才捞一点小钱。
好在大夏朝在官商方面比较开明,虽然不允许官员经商,但只要别太放肆,官员们在允许范围内,可以借外人之手投资一些商铺实业。
早年听说屈望投资赚到了钱,户部也有好些人跟着投资商铺,结果要么忙活几年就赚了点辛苦钱,要么时间和本钱全给赔进去了,这也让他们对屈望更加的心怀不满。
所以屈望在户部的人缘很一般。
当然,屈望并不在乎人缘,他只要和上面的人打好关系就够了,这些一没背景,二没能力的官场混子,理会他们做甚?
他之所以官运亨通,不就是因为能力强,办事麻利,得到上头赏识吗?
这些混子们……不服也得憋着。
当一众官员发着牢骚,聊着关于屈望的诸事时,吴子商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自顾闷头干饭,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