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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蔡李对谈(1 / 2)

无争 有间茶馆 1936 字 2个月前

对医学界而言,张季舟被捕当然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对南阳张家,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发动了家族多年积累下来的所有资源人脉,甚至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金钱也好,人情恩义也罢,该用掉的毫不迟疑,一切都只为了能将他们老张家的门面保下来。

上百只信鸽从南阳出发,飞往蜀地、飞往长安、飞往各州各郡。

所以药王谷、黄门、尚药局等医学名门很快收到了消息,就连青山,都有几个曾欠下张家人情的执事收到了消息。

所以这些天,有很多医学界的名人进了京城,谢凌霜便是其中之一。

但葛桂没有来。

因为他并不知情。

张季舟收他为徒的事情没有公开,这也导致了尽管他是张季舟最亲近的人,却没有人通知他师父被捕的消息。

南阳张家倒是知道张季舟前些年新收一个小徒弟,但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徒弟姓甚名谁,自然也无从通知。

不过,谢周和燕清辞的担心却是有些多余。

张季舟在牢中过的很好,可以说比在盛捷客栈的待遇都好。

蔡让特意交待,让人给他收拾出了一间单独的牢房。

哦不,或者不该说是牢房,而是某处四合院中,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位置极好。

坐北朝南,窗户足足开了五尺高,即使寒冬腊月也看得到阳光。

里面的设施同样无可挑剔,置放了四个炭盆,上好的无烟碳三天三夜燃烧不休,即使穿单衣都不会觉得寒冷。

老人的饮食则是由醉仙楼提供,这是城里最好的酒楼之一,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此外,还有内廷特制的棉被,太医署特供的药枕……不仅如此,为了怕老人寂寞,房间里还有笔墨纸砚,有一架子的书,有上好的茶叶和美酒,而且看屋内的摆饰,明显都是前朝的珍品古董。

另有两个仆从守在房间外面,做些换夜壶,陪老人聊天的杂活。

蔡让甚至考虑到了老人的洁癖,命人将房间擦拭的干干净净,即使在窗户的缝隙中,都看不到半分烟尘。

即使全长安最好的客栈中最好的房间,都不会有如此规格。

然而,张季舟是一个犯人。

把犯人当祖宗养,是不是不合规矩?

不知是谁把蔡让的做法告诉了李大总管,以至于今天一早,大总管就来到了“牢房”外面。

看着眼前豪奢的场景,李大总管沉默半晌,幽幽地道:“确实是有些过了。”

“迫不得已。”

蔡让叹了口气,说道:“真不敢把他关进诏狱里,这么大的年纪,身体又不好,加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不把他照顾好点,万一死在咱们这怎么办?”

李大总管明白他的意思。

绝不能让张季舟死在内廷司。

无它,张季舟在医学界的声望太高了,如果死在内廷司,就算是他自杀,都会给内廷司带来不尽的麻烦。虽然这些麻烦不至于让内廷司伤筋动骨,但内廷司的名声已经够差的了,再落上残害鬼医的骂名,岂不是更烂大街了?

问题在于,杀又杀不得,放又不合适,张季舟本身就是一个麻烦。

一念及此,李大总管也有些头痛,斜了蔡让一眼,没好气道:“那你非把他带过来做甚?”

蔡让说道:“当时赵连秋也在,如果我不带他过来,他肯定会被赵连秋带走。”

李大总管说道:“左右是个麻烦,送给他们又何妨?这点功劳,不抢也罢。”

蔡让说道:“赵连秋的脾气太臭,下手太狠,我担心他会对张季舟不利。”

“那又关你什么事?”李大总管道。

蔡让沉默片刻,说道:“你知道的,张季舟他,曾有恩于我。”

李大总管挑了挑眉。

他确实知道这一点,在许多年前,张季舟给蔡让开过一个药方。

但他也只知道有这个药方的存在,药方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又是为了医治谁,他就毫不知情了。

就在他想要询问的时候。

蔡让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笑道:“你别问,我不说,总管大人,就给我留点秘密吧。”

李大总管笑了笑,没再追问,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关了三天,差不多也够了,找个理由把人放了吧。”

蔡让说道:“我明白。”

李大总管点了点头。

蔡让随口问道:“对了,谁向你告的密?”

李大总管随口给出了一个人名。

蔡让微微颔首,转过身对下属说道:“听清楚了吗?去把这个人带过来。”

几名下属对视一眼,抱拳匆匆离去,不多时便押来一个老太监,跪在了蔡让面前。

被抓之前,老太监正在教训几个小辈,不明白这几个同僚为何突然抓捕自己。

不过当他看到面前的蔡让和李大总管时,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因为昨天他路过此处,看到了被当成贵客供奉起来的犯人张季舟,他大为不解,也大为震惊,认为蔡让的做法无异于认贼作父,之后便禀告给了自己的直属上司——印绶监的徐恭徐总管。

徐恭又让他用这个理由弹劾蔡让,才有了今天大总管前来巡视的一幕。

“哪个衙门的?”蔡让看着老太监问道。

“回大监,老奴来自印绶监。”老太监说道。

“徐恭的手下?”蔡让问道。

“是,大监。”老太监说道。

蔡让微微颔首,不再询问,对下属说道:“拉下去,凌迟。”

凌……凌迟?

老太监懵了,自己是听错了吗?还是说蔡让说错了话?

他只是简单告了个密,怎么就要被凌迟?

老太监不由地身心俱寒,他想过会被蔡让报复,提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他表现得还算镇定,可他如何能想到,蔡让竟然会直接下令处死他呢?

再说了,他可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处死的小太监,而是印绶监的管事,亦是印绶监总管徐恭的心腹!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杀了他,可不就是在打徐恭的脸吗?

几名下属也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对视一眼,脸色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