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周最初学剑时常常与方正桓对练,超越方正桓后,与他对练的人又变成了东方月明。
不管是最初时的方正桓还是后来的东方月明,都比谢周更强。
谢周从小到大,几乎所有战斗面对的都是比自己更强的对手。
那么该如何以弱胜强?
当然要抢占先机。
尤其是蔡让主修佛门的龙象经,以力量见长,最擅长以势压人,如果给蔡让先出手的机会,谢周一定会陷入不可挽回的颓势,他必须占着剑在速度上的些许优势,抢先出手。
谢周确实是这么做的,抬起右脚,然后落下。
脚底的青石地面寸寸断裂,缝隙多的仿佛田野中干旱龟裂的土地。
谢周借势而起,从断裂的地面上消失,再出现时已然站在蔡让的身前,剑刃斩在那道散发着佛光的身影上。
他的速度比先前快了无数倍,即使蔡让都有些反应不及,匆匆抬起右拳迎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
剑刃和拳套碰撞的位置溅起一串火花。
谢周倒掠而出,嘴角流出一缕鲜血,重重地砸在街道旁边的废墟里。
先出手的是他,被逼退的依然是他,这是很无奈的事实。
蔡让的力量实在是太过霸道,哪怕是仓促出手,也远比谢周更强。
修行界常说的一力破万法,便是如此。
但和先前不同,这点伤势对此时的谢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就从废墟中站了起来,斜提着剑,踩着比先前快了很多俨然如鬼魅一般的步伐,再次朝蔡让攻去。
在这短暂的空隙中,先前掉在地上的铁剑中突然飞出两把刺向蔡让的身侧和背心。
一心多用的御剑术再现。
当初两人首次交战时,谢周就曾以这样的方法偷袭,还险些偷袭成功。
可惜现在的谢周虽然更强,但却没有当初的好运了。
砰砰两声,那两道飞剑被蔡让轻易打掉,像是垃圾一般丢到了街边。
不仅如此,澎拜的佛门气息从龙象拳套涌入这两道飞剑中,将其中属于谢周的气息抹除,彻底断了与谢周的联系。
飞剑被打落的同时。
谢周第二次站到了蔡让身前,脚踩虚空,居高临下,铁剑已然斩落。
这一剑他改为双手持剑,举过头顶,似乎把剑当作了斧头来用。
这一剑名为开山。
开山者,初始也,是对剑基础招式中“劈”之一字的无限升华,这是他跟着师父学的第一剑,也是青山弟子面对劲敌时最常用的一剑,用来破势再好用不过。
蔡让还是简简单单地握紧拳头,一拳挥出,与剑刃在半空相撞。
轰鸣声再次响起,破碎的土地散成湿泥满天飞舞,遮天蔽日。
这一次,谢周没有被打飞。
但他依然没能破掉蔡让的势。
剑刃落在蔡让的拳头上,难以前进分毫。
反观蔡让站在原地,动都未动,他的双脚被巨力反震的陷入地面,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谢周当然不会放过强攻的机会,身体里内力开始疯狂燃烧,源源不断地汇入铁剑,再次用开山式对着蔡让斩下,一剑,两剑,三剑……既然决定破掉蔡让的势,那便不能有任何停留。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蔡让神情平静的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尊不苟言笑的佛。
他横着双拳阻拦谢周的剑,就像是铁索横江,巍然不可撼动。
烟尘中忽然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火光。
每一次火光都是剑与拳的碰撞。
漫天火光,便是无数次相遇,就好像有人在灰尘中放起了烟花。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速度?
宋忠夏和徐恭等人再次后退,心想这两个人真的好强。
尤其是徐恭,他这是第一次见到蔡让全力出手,在此之前他一直都与蔡让不对付,数次派人试探蔡让的底线。
前几天他手底的一个老太监被蔡让所杀,他还想找机会报复一番,此时忽然后怕无比。徐恭打定主意,今后绝不能再招惹蔡让,否则惹急了对方,恐怕一根手指都能把自己碾死。
距离战斗中心最近、对战局看得最清楚的马总管和袁总管也难掩震惊,当看到谢周连续以最强的姿态斩出第七剑的时候,马总管神情复杂,再也忍耐不住,低声骂道:“干他娘的,咱们这么多年的修行都修到狗身上了吗?”
袁总管的神情很是难看,却没有反驳什么。
马总管说出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他站在蔡让的位置上,当谢周斩出第七剑时,他就已经输了。
袁总管之所以不做反驳,是因为他和马总管的实力相近,只在伯仲之间。
这也意味着,如果他们面对谢周,或许手段尽出还能保住性命,但他们都已经不是谢周的对手。
分明是刚刚突破,却已经超越了他们这种老牌的一品强者。
这真是让人耻辱又嫉妒的事实。
“蔡总管不会要输了吧?”
忽然有人担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