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内不只有多宝楼的宝物售卖,还有许多修行者在互通有无,不时有争吵声响起。
司徒行策站起身,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吧。”
……
……
谢周几人走出雅间,刚刚迈出多宝楼的大门,便被前方的一个身影拦了下来。
或者不能说拦,因为那人并未挡住谢周几人的路,而是站在多宝楼的对面。
那人头戴斗笠,怀抱一把剑,倚靠在灰暗的院墙上,斗笠上垂落的枯草遮掩了他的容颜。
时值三月,夜晚依旧天寒,冰凉的寒风从街边吹来,拂动他身上破旧的衣衫。他旁若无人地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脚下很破很破、破到已经露出脚趾的皮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简直像是一个乞丐。
不,他比乞丐还要显得狼狈。
即使他身上的棉衣足够厚重,层数足够多,有些部位依然称得上衣不蔽体。
这衣服不止破,而且脏,积满灰尘,哪怕他在凉风中站了很久,可当风吹过来时,依然有灰尘飞荡,还有那因为长时间不洗而油腻的头发随风飘动。
他至少得有一年没洗澡没换衣服了吧?这是许多人注意到他产生的第一感觉。
谢周也是这么想的。
元宵也是轻掩小嘴,心想自己流浪两年半,都没有这个人的一半脏。
很明显,他是在等人。
很明显,他等的人是谢周他们。
因为当谢周几人走出多宝楼的一瞬间,他抬起了头,望向这边。
谢周的眼睛眯了起来,伸手抓住元宵的小手,把少女拽向了自己身后。
他在前方那人身上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危机感,比邹若海和赵公明都要强上一些,至少是与蔡让同级别的存在。
此人到底是谁?
就在谢周感到心惊的时候,那人说话了。
却不是对着谢周,而是对着司徒行策说道:“好久不见了,师兄。”
师兄?此人是司徒行策的师弟?谢周心里产生了许多犹疑。
何人静静地站在旁边,神情不变。
元宵在谢周背后探出半个小脑袋,望向对街,迟疑道:“他不是守路人吗?”
谢周怔了下,瞬间反应过来,把前方的身影与印象中蹲坐在黑市出入口石碑旁边的男人结合到了一起,是啊,此人可不就是黑市里的守路人吗?当那个常年枯坐的男人站起来,尽管威名赫赫,却没几个人还认得出来。
司徒行策朝对方走了过去,说道:“是啊,得有十年没见了。”
何人、谢周和元宵没有过去,站到多宝楼门边,看着对街的司徒行策和守路人。
“他确实是司徒叔父的师弟,但不是亲的,两人一个师祖却不是一个师父,按世俗的说法,应该是堂兄弟?”何人轻声向二人解释说道,面带微笑,语气里听不出紧张。
显然,他对守路人的出现早有预知。
“那他叫什么?”元宵问道。
“我不知道,也没听叔父提过。”
何人摇头,说道:“但我知道他手里握着七情剑的惧之剑,慑神。”
元宵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好奇问道:“他们有仇?”
何人说道:“没有,但他们都想夺走对方手里的七情剑。”
谢周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所有七情道中人的共同目标。”
何人微微颔首,幽幽地说道:“所以他们在十年前约战,地点本该在清水河畔,看来要换到黑市里了。”
谢周沉默片刻,轻声说道:“守路人不是司徒前辈的对手,他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
这句话不是凭空断定,而是事实。
就像他先前感知中的一样,守路人给他的感觉很强大,比断手后的邹若海,比赵公明比赵连秋比柳金等人都强,但却不如自家师伯东方瑀,不如王侯,更不如李大总管。
反观司徒行策,却是比李大总管更强,被誉为领域之下第一人的存在。
守路人有什么理由胜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