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对这令牌的形状和上面的八个字并不陌生,他身上便有一块相似的令牌,铭刻着同样的八个字。
问题在于,他的令牌是木制,而关千云手中的令牌是玉制的,还是少见的黑玉。
不提令牌的意义,仅是这块黑玉,怕是都价值一百两银子往上。
据说只有深受重视的捕快,不,深受重视的捕头才能拿到这样的令牌。
比如长安城官衙的总捕头这种。
就连自家老大、朝邑城的捕头都只分了块铁质令牌,跟眼前的黑玉令牌相去甚远。
事实也确实如此,燕白发在进入不良人前曾是一个捕快,一度做到长安总捕头的位置,这块令牌便是先帝亲自颁发给他的神捕令。
后来他把令牌送给了关千云,让后者出门在外做事的时候更方便一些。
“好!”
捕快咽了口唾沫,顺带把不服的话也给咽了回去,乖乖领着关千云、谢周和孟君泽三人去了县衙。
很快便到了地方。
听到来人带着块黑玉令牌,朝邑城的捕头亲自出来迎接,把几人领到正厅,示意关千云坐到主位上。
关千云把主位让给了孟君泽。
他和谢周陪坐。
这一幕落在朝邑捕头眼里,不由地微微一惊,心想这又是哪路大人物?
朝邑捕头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询问这等人物的身份,想着对方也没心思和自己一个小捕头废话,直接转入正题,斟酌着语气问道:“不知大人来此,有何要事?”
……
……
皇城。
内廷司。
朱贤坐在一间静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守着房门的两个太监。
守门是为了防止他出去。
虽然内廷司不是牢房,朱贤身上也没有镣铐,但被限制了自由便是与牢房无异。
说实话,朱贤此时也是有些懵的。
虽然他一直对内廷司的太监们不大感冒,但他从没招惹过内廷司。
此外,朱贤自认在长安这几年还算老实,大部分时间都在经营民驿,怎么都不该和内廷司有接触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思索之际,房门被人推开,李大总管走了进来。
李大总管挥手示意守门的太监出去,然后坐到了朱贤的对面。
“朱掌柜,是吗?”
李大总管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朱贤。
面对这个让朝堂上无数官员谈之色变的大宦官,朱贤的神情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不卑不亢地说道:“朱贤见过李大总管,不知总管请在下来内廷司,所为何事?”
朱贤的语气着重在一个“请”字。
他竟是在表达不满。
如果这一幕传到朝堂上,一定会让许多人惊掉下巴。
要知道,即使朝中二品三品的大员,在大总管面前都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
谁成想朱贤一个民驿的老板,竟然敢表达不满!
李大总管微笑说道:“我在这间房里见过很多人,你是第一个敢有这种情绪的。”
朱贤不想与他讨论这些,平静说道:“李总管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李大总管说道:“广盛被人灭了门。”
朱贤的神情还是没什么变化,显然早就知道了此事,淡淡地说道:“所以呢?听李大总管的语气,该不会以为这事是我让人做的吧?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你当然有。”
李大总管说的理所当然,随即轻轻一笑,转而说道:“只不过这事当然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