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阳思索,不禁问道:“那会是谁呢?”
二小姐再次指了指那纸条,说道:“那就要看这内容了。”
“内容?”
小心李宗元。
二小姐喝了口茶,发觉凉了,又放下茶杯,说道:“既然人已经圈定了,接下来就从这内容分析了。”
刘东阳顺着二小姐的思维,思索着,而后分析道:“我们来假设一下。”
“假设这纸条是李宗元授意的。”
“那,为什么?他能有什么好处?”
“如今二小姐您与他感情深厚,都快要谈婚论嫁,他这么做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时二小姐打断刘东阳,说道:“有!我刘家至宝,得之,宗族将会势力大增,说不定更上一层楼!”
“这也是我方州刘家百年时间从三品家族晋升一品的最大依仗!”
“所以我说,天下宗族门派都想拥有!”
这么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至宝?刘东阳心想。
随后接着分析道:“要是为了二小姐您所说‘至宝’,等你们成婚,顺理成章,他不用急于一时。”
二小姐说道:“他知道我不是庸人,也许猜我收到信纸会这么推断,把矛头对准李宗流,降低李宗流在我心中的印象,绝了我倒向李宗流的想法,从而彻底倒向他李宗元?”
刘东阳点点:“有这个可能”,随即感觉不对,又摇摇头道:“不对,这么做对李宗元而言,有点多此一举了,如果这么做,反而会让我们疑神疑鬼了。”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对两边都产生了怀疑。对他而言有点得不偿失。”
二小姐反驳道:“也许他就是要让我们疑神疑鬼!两边都怀疑呢?”
“对他而言,最有可能出现变化的就是现在至婚期这段时间。”
“我两边谁都不信任,提高防备,到婚期将至,我最后还是倒向他。”
“哪怕他在我心中印象降低,对比李宗流,我还是会选择他李宗元。”
“这样一来,对李宗元而言,时至婚期,这段时间内,他是万无一失的。”
刘东阳感到头疼,用脑过度,按着太阳穴,苦笑的点头说道:“二小姐这么说也在理。”
“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大费周章了些。”
“不过难保他不会这么做,心思缜密之辈,对他们而言。万无一失是最好。”
二小姐也是苦恼的揉着眉心,接着说道:“相比之下,李宗流就简单多了。”
刘东阳点头,说道:“确实,假设是李宗流授意的此事。”
“那无非是挑拨离间,让您倒向他李宗流,得至宝,争夺李家话语权。”
“这是显而易见的!”
二小姐苦笑道:“最大的疑点就在这!”
“这么显而易见,他李宗流是觉得我傻?”
“不会,李宗元不会娶一个傻女人!”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知道我聪明,让我猜测是李宗元所做?又是一个反向离间?”
刘东阳痛苦的拍了拍脑袋,说道:“二小姐,不能这么猜了,要不然永无止尽。”
“我们想开一点,也许就是他李宗流所做,就是为了挑拨离间这么简单。”
“也许是李家宗族里谁看不下去,善意的提醒我们呢?”
二小姐也满脸倦容,说道:“你说的是。”
“我们这样猜下去,也无济于事,索性两边都提防起来。”
刘东阳又问道:“那这内容的真实性?”
二小姐:“不用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屹然不动,时间到了,自见分晓。”
想通后,刘东阳松了口气。问道:“那二小姐觉得这件事上两人占比如何?”
二小姐按着太阳穴,闭目道:“4-6开吧。”
刘东阳诧异:“4-6?谁4?李宗元?”
二小姐却摇了摇头。
什么!?
刘东阳呆了,惊声说道:“6是李宗元?!为什么?”
一时间脑中思绪飞逝,一团乱麻,头又疼了。
二小姐解释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来李家后从不出门露面吗?”
刘东阳摇头,他想知道这个问题很久了。
二小姐:“还记得马车上遇到破甲箭刺杀的那次吗?”
刘东阳点头。
二小姐:“记得当时发现破甲箭后,我们谈话,我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刘东阳回忆,半晌才说道:“到了李家,自见分晓!”
“对!”
二小姐幽幽道:“我一直在等,等李宗元给我个说法,没想他去了海上,只留下一封书信。”
刘东阳想起那日罗管家带来的书信,问道:“里面写了什么?”
二小姐说道:“大致说明下李府中的局势,让我安心等候,以免被人抓住马脚。现在看来,也有稳住我的意思。”
“等待这些时日,却等来了这支破甲箭,现在细想,当日那场刺杀,与这二人逃不开干系!”
刘东阳说道:“罗管家是李宗元的人,一路护持,这么看来,那伙黑甲是李宗流的人了。”
谁想二小姐又摇头说道:“不一定,看到这破甲箭,我细想起来,发现当日罗管家骗了我。”
刘东阳懵了,脑袋嗡嗡,问道:“骗了您?骗了什么?”
二小姐睁眼,眼神严肃,说道:“那破甲箭他没骗我,墨家黑甲骗了我,当日那伙黑甲就是李府中的墨家黑甲!”
“他那日应该是认出来了,所以说了谎,害怕我对去李家一行产生抗拒。”
“为了稳住我,才这样煞费苦心。”
刘东阳也想起来了,当初为什么会感到一丝怪异了。
刘东阳分析着:“墨家黑甲就他们二人有令牌,罗管家是李宗元的人。”
“难道是李宗元派去的黑甲?”
“不至于,李宗元派罗管家接送,护持我们一路,如果真是李宗元派出黑甲,岂不是自相残杀?”
“若不是,那就是李宗流,可罗管家没必要隐瞒啊,说出来,我们当时肯定厌恶其人。这样不对李宗元更有利吗?”
二小姐这时突然叹气道;“好了,不用猜了,当时罗管家应当只是为了稳住我。”
“就是为了让我到李家!”
“我也是听你说,红萝跟你说的话,我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现在细想,她说的没错,经这句话点拨,我现在才恍然大悟。”
“不管是李宗元还是李宗流,他们都是为了我那刘家至宝!”
“如今,请君入瓮,我已是瓮中之鳖。”
说道着,二小姐问刘东阳:“你想想,自入府以来,身边的丫鬟家丁沉默寡言,外有暗探,身边还有练气境的贴身大丫鬟。”
“你说,这像什么?”
刘东阳轻声道:“笼中鸟?”
二小姐点头,看着窗外的黑夜,说道:“是保护,是照顾,亦是监禁!”
刘东阳默然,随后问道:“那红萝是谁派来的?”
二小姐摇了摇头:“已经不重要了。”
“我刚才想通了,这二人都是为了我刘家至宝。”
“特别是李宗元!他从一开始就是!”
“处心积虑接我入李府。”
二小姐语气幽幽,带着一缕悲伤。
刘东阳这时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动手?之前有那么多机会?更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二小姐苦涩笑道:“这就是我最难过的地方。”
“我们青梅竹马是真!”
“感情也是真!”
“他喜欢我,我亦喜欢他!”
听到这话,刘东阳突然明白了,默然,低声道:“他这是温水煮青蛙!”
二小姐难过的说道:“是,真是好高明的手段,润物细无声。”
“他不想伤害我。我知道。”
“如果我是个单纯的女子,如香霖般,傻乎乎的,多好。”
二小姐眼角流出泪水,幽怨道:“可当我知道他的心思安排后,他的好意,照顾,一切都变了,都带上了目的。”
“他这是人也要,权也要!”
“他就这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吗?”
刘东阳这时问了一个致命问题:“如果当初他没有派罗管家,而是直接到你面前找您要那至宝?您给吗?”
二小姐愣了愣,好半晌,而后呆呆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是,也回不去了。”
双手抱着膝盖收拢,头埋其中,默默流泪。
这一刻,才感觉她是个小女孩,失恋了的女孩。
刘东阳默然,心中百味交杂,只得心头叹道:李宗元,当真是心思缜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