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瞎子便不冷不淡地说了句:“昨天十六说过,阴胎不能见光,他会抱出来么?”
刘文三:“……”
他瞪了一眼陈瞎子,说:“我这不是关心十六么?不像是你能好好睡一觉。”
“我守着一个死倒睡,十六要守着阴胎,哪像是你个老瞎子什么都不管?”
陈瞎子点了支卷叶子烟,吸了一口,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你捞尸,十六接阴,我开阴路,若不是我这个老瞎子,昨晚上你刘文三就要在阳江边上过夜。”
“如果你硬着走上岸,今早上不知道在哪个坟圈儿里头醒过来。我什么都不管?呵呵。”
说完这话的时候,陈瞎子明显瞥了我一眼。
他眼皮微颤了一下,又瞟了一下我背上的箱子,我心头微凛,忽然就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了。
这是在暗示我,他已经看出来阴胎在木箱里头,不过不要让别人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微凛。
陈瞎子一直都是很小心翼翼很谨慎地做任何事。
相对比的话,刘文三神经就要大条不少。
许德昶却有点儿慌,放下碗筷:“陈先生,刘先生,你们两位都别争执了……你们都各自出了各自的力,我许德昶感激不尽,要是……”
我笑着打断了许德昶的话:“许先生,你不用管他们,陈叔和文三叔他们俩就这脾气,我都习惯了。”
我也劝了刘文三两句,刘文三这才冷哼了一声,点了一根香烟。
啐了一口:“老瞎子不会做人,也不会享受生活,破烟抽一辈子都那一个味道。”
陈瞎子则是不理会刘文三了。
许德昶这才松了口气,他也问我们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他才问李永辉有没有闹什么乱子?
刘文三摆摆手,让许德昶放心,这样看的话,许家里头没有人是李永辉的仇人,他也没动弹。
死倒只会找凶手索命,现在他带着死倒,死倒就会等他去找凶手。
除非凶手近到身边,死倒才会自己动。
明显,许德昶松了口气。
不过他眉头也是紧皱起来,最后无奈地叹息:“真的是家门不幸,我老婆好端端一个人,平时对手下员工也不错,怎么会和李永辉闹出来这样的纠葛。”
这会儿闲来无事,我本来也想问问许德昶关于李永辉的事情。
不过,王实却忽然匆匆地跑了进来。
他略有气喘吁吁地喊道:“家主,找到了一头老黄牛!”
许德昶面色顿时就是一喜,猛地站了起来。
我心头也是狂跳。
其实我没料到一晚上竟然就找到我要的老黄牛!
我还以为得等个两天以上!
王实拍了拍胸口,这才说道:“已经快送到家族了,是负责给厂里头进购肉类家禽的厨师找到的。”
“昨晚上我怕保安和家仆那些人手不够,寻思厨师应该也认识不少人,就找他一起帮忙!”
“他刚好定过一头牛的肉,一个是图便宜,二一个农村里头的牛,不吃饲料,肉质好。凌晨的时候,刚好卖牛那家人打了个电话,问他介不介意牛是耕地用过的,都已经十九年了。”
“他就马上让人别宰牛,赶紧奔村里头去了!”
“好险那家人都把牛架在屠宰架上了,就要下刀,给拦住了。”
我听得心头猛跳。
许德昶脸色也是一阵紧张。
王实说完之后,总算缓过来那口气。
许德昶则是紧张地看着我:“罗阴婆,这样能行吗?要没问题的话,加上这头老黄牛,所有准备都齐全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只要确定牛是十九年的,就肯定没问题。”
停顿了一下,我继续道:“对了,他们要杀牛的时候,牛眼睛上蒙着一块布,没摘吧?”
许德昶也赶紧看向王实。
王实连连摇头:“没摘!没摘!这布家主专门叮嘱了不能摘,咋可能摘掉呢?”
“牛应该没问题,要不然那农户也不会专门打电话问厨师介不介意了,厂里头的厨师老去他们村买东西,不会骗人的。”
这会儿我就没心思去问别的事情了,使用黄术之中的老牛送阴,一切都已经备好的话。
今晚的子时正刻,就是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