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等文三叔醒了,咱们去好好感谢一下冯志荣家主。”
“虽然文三叔捞了他儿子上岸,但是也是给了代价的,这个人情,我们都给他欠下来了。”
何采儿也轻轻地点点头。
也就在这时,手术室上头的灯,忽然从红色跳成了绿色!
我有点儿慌。
何采儿也不安地站了起来。
下一刻门被推开,护士推着刘文三的担架车走了出来。
刘文三双目紧闭,还打着吊瓶,脸色也蜡黄无比,失血过多和虚弱,我还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只不过,他的呼吸却很均匀。
负责手术的大夫也从后面出来。
他摘下来口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手术很成功,这病人的意志力很强,之前麻药打了,他都没昏迷,一直到麻药劲儿过了,他才昏过去,手术时间过长又补了一针,他很快会醒过来的。”
何采儿喜极而泣。
我这才是彻底松下来那口气。
此刻我也观察到刘文三的面相。
那眉如焦炭的感觉,也彻底散去了。
我瞳孔紧缩,却对面相这两个字,有了更深的敬畏!
刚跟着护士一起送刘文三进了病房,我也看到,这里应该是何采儿的病房。
在角落的位置应该就是杵着苦儿的尸体,上头还搭着白布。
护士们明显有点儿害怕,匆匆地将刘文三安置好,手术大夫过来叮嘱了一些事项,都赶紧离开。
何采儿让我先坐下休息休息,还没等我说话,冯屈忽而在我身后小声说道:“罗阴婆,你要是这会没事的话,跟我走一趟?”
“之前我们家主就说了,等你醒了,想要见见你。”
“我看你着急刘先生的情况,也一直没和你说,刚才家主还给我打了电话,关心你身体情况呢。”
我只是犹豫了片刻,就直接点点头:“行,我见。”
和何采儿打了招呼,我就跟着冯屈回到了我自己的病房。
我的衣服,还有青麻小褂,以及我那些家伙事儿,冯屈都用一个背包给我装了起来。
甚至还给我准备了一套干净的唐装。
我穿上去之后觉得有两分别扭,不过,却又有种感觉。
就像是胸口回荡着一股气,也忽然想到,当年爷爷当阴术先生的时候,是否就是这样的穿着?
离开医院,冯屈恭恭敬敬地带我上车,又到了冯家的宅院。
这两天过去,冯家早已经拆掉了那些白绫,就像是没有办过他们大少爷的丧事一样。
我在内院的堂屋见到了冯志荣。
也就两三天不见,冯志荣明显也有两分苍老。
老年丧子,任凭这阳江土皇帝,也没办法违背了人伦,始终是憔悴了下来。
当然,冯志荣眼中的精锐,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我和他对视,他微微点了点头,也抬起手来拍了拍掌。
啪啪的声音格外地清脆!
“果然不愧是罗十六!果然不愧是阴术先生罗忠良的孙子!”
“你这年轻人,当真是让我冯某,开了眼界啊!”
“怎么样,这身唐装,可还合身?”
“当年我和你爷爷也曾打过两次交道,本来想求他上门办事,备好了厚礼,也令国内最好的裁缝,做了这一身唐装,准备送给他。”
“只不过,当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却说时日无多,无缘在帮我冯家的忙。”
“可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冯志荣和你罗十六,也算是打了两次交道,冯家和阴术先生一家,也算是有缘啊!”
我愣住了,低头看着这身唐装。
这衣服,竟然是当年冯志荣要送我爷爷的吗?
不过我眼中却没有多少伤感,反倒是有了一丝笑容。
因为我觉得,我没给爷爷丢人!
下一刻我抬起头,注视着冯志荣,也和他道谢。
冯志荣却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道:“罗十六,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冯某人的确帮了你,可我也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无利不早起,我想求你办件事,当抵消这一次我帮你的人情,我还会将当年准备送给你爷爷的礼送给你。”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