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稍微好一些,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离开之后,陈瞎子也和何老太出来了。
我开了食盒,里头放着碗筷以及一些爽口小菜,还有面条。
给陈瞎子何老太盛了满满两碗牛杂汤,我也哧溜地顺下去一碗,腹中有了热汤,驱散了赶路的疲惫。
最后的暮色早在不知不觉间退散,月亮爬上了夜空,清冷的月辉下,何老太鬓角白色的发丝略有凌乱,陈瞎子坐在她旁边抽着卷叶子烟,月光映在他略显苍老的脸上。
他们倒是没吃多少东西就放下碗筷,我的胃口却要比之前好了太多,一大锅牛杂,被我吃掉了七七八八。
最后在院子里头烤了一会儿火,期间我和陈瞎子也将上一次在髻娘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和何老太说了。
其中包括马宝义以及张尔,也都叙述了一遍。
关于张尔,何老太明显不认识。
对于马宝义,她却发表了意见。
说这人为了想要的东西,不惜得豁出性命,同样他为了性命,也不惜得做任何事情。
髻娘虽然厉害,但毕竟没能出手,马宝义肯定不会死,他这种赶尸人,总会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还得小心谨慎,马宝义会不会躲在里面有什么阴招。
这话也加深了我的戒备心,何老太说得没错,马宝义是赶尸人,若是他置之死地而后生,控制髻娘坟上的一些尸体呢?那危险就大幅度增加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半,何老太明显有了倦意,陈瞎子扶她进房间。
我又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才进屋,躺上床以后,拿出来葬影观山研读。
阴先生只懂葬影观山的部分内容,我也不晓得此刻自己的葬影之法到了什么程度,或许知道的已经比他多了。
只是不晓得为什么,他还不来收回这羊皮书?
难道是因为我还没有彻底读懂,或是因为别的原因?
困意慢慢袭来,我也没有强忍着,倒头睡下。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开始我是睡得挺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而觉得脖子里头灌冷风,时而脚下凉悠悠的,手也冷得不行。
半梦半醒之间,我就想蜷缩起来。
这是每个人的本能,睡着了,要是冷,都是尽可能蜷缩进被子,也不想睁眼睛。
结果我手却没收动,就像是被拽住了似的。
我一个激灵,冷不丁地睁开了眼睛。
结果我发现,我床边竟然坐着一个穿着黑漆漆棉袄的中年男人,他腰头微微伛偻下来,脸上也尽显萎靡。
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胸口。
两只手分别攥着我的手腕,用我的手指头在胸前拨弄。
噼啪的声音格外清脆。
即便是我醒了,他好似都没感觉一样,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在我胸口,装着金算盘的长木匣竟被打开了。
他拉着我手拨弄的就是金算盘!
“醒了?”冷不丁地,又是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并不是从那中年男人口中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