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叫他意外。
“许小姐,你这样喝,得喝到天亮吧!”身后有人恶趣味的开口,引来一众人的哄笑,其中,只有陆决没笑。
许知意脸很红,眼睛却出奇的亮,她憋着一口气,咽下嘴里酒后才同沈介轻声说:“你只说喝完,没说怎么喝,对吧?”
沈介笑了。
对吧?两个字跟轻柔的羽毛在心头扫过。
他呼出口气,抬手狠狠抹了把自己的平头,忽然就明白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懒散的靠在门口,笑,“对,随你怎么喝,你慢慢来。”
这话低低的,沈介勾着桃花眼带着缱惓的暧昧,眼神直勾勾的很不纯洁。
许知意紧了紧酒瓶,刚要再仰头喝。
忽然。
一只手捏住了酒瓶。
嘈杂的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背景音乐。
许知意扭头,看见了陆决那张面无表情,要杀人的脸。
沈介挑眉,还挺意外陆决会过来的,他笑了笑,问,“陆决,什么意思啊?”
陆决也想问自己什么意思!
明明是要给许知意教训的,她不屈服,他就应该叫她受到磋磨,等一切苦难都受尽了,自然就会懂事乖巧了。
陆决对自己是这样,对身边人也是这样,对待生意伙伴亦是如此。
可当沈介的眼神,周围人惊艳的眼神肆无忌惮的落在许知意的身上时,陆决却一点也不高兴。
“人我带走了,”都是生意场的,也都认识,陆决没有跟对方撕破脸的打算,说到底,还是许知意不值得他动干戈,“今晚这顿,我请了。”
沈介挑了一下眉,松开了摁在门上的手,让开了道。
在A城,陆决说话还是很算的,没人敢得罪他,沈介也不敢。
许知意被陆决攥着手腕粗暴的拉出来,外头的天有点凉,许知意才发现自己外套没拿出来。
她昏昏沉沉的要折回去拿,被陆决看到眼里,火大的又撤回来。
许知意几乎站不稳,手里的酒瓶也还没松,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只记得,这瓶酒喝了,员工工资就有着落了,她已经喝了三分之一了,不能功亏一篑。
“许知意!”陆决看着她小脸红坨,媚而不自知就烦躁,他捏着许知意的手,刚要开口说话,许知意就已然撅着嘴,娇贵的喊了声,“疼!”
陆决低头,看见许知意白皙的手腕手落了一大片的红,他不自觉的松了松手腕,口味冷硬,“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喝这么多酒的!你还是陆太太,你记不记得!”
许知意晃了晃脑子,手指头在半空中点了好几下,才落到陆决的脸上,“沈,沈介,我喝了这瓶酒,你得给我单子。”
陆决气的闭了闭眼睛,额角青筋都出来了,把人塞进座位上,冷硬着说:“沈介在家里不受宠,能给你的也就一个小破单子!够你支撑什么?”
陆决坐进车内,去扯许知意手里的酒瓶,许知意不肯,差点拿酒瓶砸了陆决。
陆决懒得再理会醉鬼,往边上矜贵一坐,不理她了。
许知意闹腾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她还抱着那瓶法国红酒,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睫下落下两排倒影,不闹腾之后,显得特别安静。
好久后,卷而长的睫毛上挂了几滴湿哒哒的如露水般的眼泪。
看起来很乖,又很落寞。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坐着,没有依靠。
陆决抬手,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吻下去。
许知意喝醉了,她松了手里的红酒,轻轻的给回应,司机把车子停在陆氏的别墅外,就下车了。
“许知意,你听话一点,你只要跟从前一样,本本分分的当好你的陆太太,印刷厂我会替你守着。”
许知意太醉了,软乎乎的,隐约间听见陆决说话,她仰起头,眯起愿景。
一遍遍的确认,“你是陆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