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热闹的压低了声音,答道:“马大柱子一家人,中邪啦!”
原来马大柱子一家最近就有点不对劲儿,他们家分明就没有女人,可半夜老传来女人唱戏的声音,邻居以为马大柱子从外头买了个媳妇来,还问有没有喜酒可喝。
结果马大柱子十分尴尬的就说邻居听错了,结果半夜,邻居又听见他们家传来了女人的哭声,让他别打的太狠,别把老婆打跑了,马大柱子家听说,脸色更不好了。
村里人比较八卦,有一个二愣子晚上又听见动静,带着个闹洞房的恶趣味,就去趴他们家墙头,一瞅不要紧,一个穿着红衣服的长头发女人,正在院子里来回转圈——转的别提多快了,看着说不出的让人瘆得慌。
而且,那个女的姿势也特别奇怪,仔细一看,她的脚跟畸形似得,特别小,而且,好像没穿鞋,白生生像是光着。
二愣子瞅着她跟山村老尸的楚人美似得,看出了一身冷汗,正这个时候,那个女的忽然抬起头,就去瞅那个二愣子,对二愣子笑。
二愣子一瞅她的脸,吓的当时就从墙头滚下去了——那个女的嘴边,是两个大獠牙,有三寸长!
二愣子连滚带爬回了家,当天就高烧不退说胡话,神婆说是吓丢了魂了。
二愣子他们家人不干了,跑马大柱子家要说法,说你们家买个精神不正常的媳妇就算了,咋还让媳妇吓人呢?怎么着医药费也得出点。
他们也不想想,这是二愣子自己偷看的。
结果二愣子家人到了他们家,就闻到了一股子臭气,还说马大柱子家懒死了,怪不得穷成这样,喊了几声没人应,二愣子家人沉不住气,推开门一看,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门槛上。
只见马大柱子家人都躺在了地上,双眼大睁,表情惊恐,脖子上都是黑色的大洞,像是被人咬下了咽喉肉。
天气暴热,那黑洞洞的咽喉上,已经爬出来了白色的蛆虫。
说到了这里,那个看热闹的直叹气,抱怨说马大柱子家太穷,砸锅卖铁也弄不出丧事钱,又没有别的亲戚,少不得全村人一人出点钱,给他们家请了个哭丧的——本地传统,没人哭丧,死人不走,要诈尸害村里的人。
白藿香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立刻看向了我,声音都变了:“那我爹……”
她爹拿的那个东西,既然跟马大柱子家有关,想必也跟那个可怕的女人有关了。
我立刻就问那个看热闹的:“马大柱子家中邪之前,有没有出过其他特别的事儿?”
那个看热闹的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说道:“有倒是有一件,不过也不知道算不算特别——马大柱子那一阵子满村吹牛逼,说自己发财了,不过马大柱子懒汉一个,田都懒得种,上哪儿找财去?他们家今年就上过一次山,草也不拔,我看山上的田也荒了,可能就是喝多了吹牛逼吧。”
可另一个看热闹的则说道:“嗨,你还真不知道内情,前两天马大柱子上街找我买猪耳朵,还说城里人就是傻,花两百多块钱从他那买了一双破鞋,也不知道咋想的。我还问他,是个什么鞋那么值钱?阿迪达斯还是耐克啊?可他忽然发慌,就不吱声了。”
这么说来……盒子里那对红色的东西,是一双三寸金莲的绣花鞋。
程星河低声说道:“我猜出来那个女人是什么来路了——可真要是这样,那白藿香他爹,可凶多吉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