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恐怕暂时走不了了。”我望了一眼来路轻声说道。
纷杂的脚步声远处传来,伴随着闹哄哄的说话声,似乎有人在咒骂着什么。
听动静,来的人不少,至少上百。
“呵,我还没有找他们,他们倒是先找来了!”顾言冷笑一声,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是打给浠泉县那位张局长的。
顾言刚挂断电话,便见白茫茫的迷雾里,一大群扛着农具的村民朝秦家祖坟走了过来。
很快便跟走到我们跟前,再距离我们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最前面的一排人停了下来,跟我们相对而立。
来的村民很多,浓雾中乌压压的一片,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怒气,为首的是一位脸色蜡黄皱纹密布的老头,穿着一套洗得泛白的蓝色卡其老布套装。
老头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身体健朗,眼神阴鸷。
这些村民似乎极有组织性,前面的人停下,后面的人便也都跟着停了下来,连交谈声也都停了。
全都虎视眈眈的瞪着我们,一时间不管是我们,还是那些村民,没有一个率先人先开口。
“老支书,我就说今天早上这大雾起得不寻常,您看……”
半晌后,老头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目眦欲裂的抬手指向被刨开的秦卿外婆的坟墓,满脸满眼的惊慌和愤恨。
仿佛我们挖开的,并不是秦卿外婆的坟墓,而是他亲爹娘的坟一样。
“他们还害死了哑巴三舅!”
中年男人有望向狐小七脚边的哑巴乞丐的尸体,惊呼出声。
他的声音尖利中带着极度惊惧的颤抖,脸色发白。
随着中年男人的声音,人群里传来倒抽凉气的声音。
原本极有组织的村民开始出现了骚乱,我隐隐听到有人在说什么“要有大祸了事”,“完了,完了,又要死人了”之类的话。
为首老头低头望了一眼哑巴乞丐的尸体,旋即又抬起头来,脸上惊怒更甚,盯着我们的目光变得越发的冰冷,阴鸷中带着仇恨,像是一条被激怒的毒蛇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