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兴许听不出,但禾草明显感知到魏泽的腔调有了一丝变化。
“陵水城本就是通转的城镇,又是个大渡口,船客大多来自天南海北,又不相熟,谁也不认识谁,不好得知什么人可疑,什么人不可疑。”
眼前这个男人包下了整三层的厢房,手上还有那么多的护卫,这种人,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魏泽又看了船老板一眼,走到禾草身边,虚护着她的腰,轻声道:“天晚了,你带老夫人先下去休息。”
禾草回望向他:“姣姐儿还没找到。”
“放心,我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件事不是闹鬼,也不是单单的贩卖人口。
禾草知道他故意将自己支开,不想让她知道后面的事情,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正想前去搀扶周氏回房,不想周氏自己起身走了过来。
“你也别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也该让她们知晓这世间的大奸极恶,太过安逸便会放松懈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你心中已有计较,让她和玉丫头留下罢,我先回房。”
魏泽应下,让下人带周氏回了房。
剩下的人里,有魏贺年和娄氏,自家女儿还没找到,他们肯定是不会离开的,然后就是禾草和戴良玉,另一边还坐着赵成,禾草看他一眼,见他岔腿坐在对面,面上无太多表情,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太吃惊。
魏泽见周氏已走,对身边的侍卫低声说了句什么,侍卫点头去了。
魏泽让人关了房间大门,给来旺使了个眼色,来旺会意,走到船老板身后上去就是一脚,那船老板没有提防,双膝猛地砸向地面,发出骨肉和地砖磕碰的闷响。
“狗东西,还不从实招来!”来旺呵斥道。
那船老板疼得眼睛发花,额汗直冒,虚着气:“招什么,我不懂你说的话。”
魏泽走到船老板身边,一脚踩在船老板的背上,把船老板踩得趴在地上,脸贴着地砖起不来身。
“你们是什么人!敢私设公堂?”船老板嘴巴大张着,猛喘粗气。
魏泽根本不答他的话,对着他的头又是一脚,直接把人踢得口鼻窜血。
“人藏在哪里了?”
“大人饶命啊!我真没有……”
“船客大多是流动的,刚才我让手下去搜查船客的房间,你这船上总共分三层,且三层楼的所有厢房都是用木板做的间隔,不藏人,不隔音,如果在房中找不到人,那人就不在房中,说明船客没问题,既然船客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只有你这个常年在船上的人了。”
魏泽当然知道船老板不是元凶,故意这般逼问他,为得就是让他自证。
魏泽缓缓抬起脚,那船老板吓得一哆嗦,若再吃这男人一记踢打,他安有命在?!眼看男人抬起的脚又要落下。
“大人饶命!真不是小人!”船老板爬起身,擦了擦嘴边的血。
魏泽接过下人递来的马鞭,冷冷开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还不实说,照死了打,打死了丢江里!”
船老板跪行了魏泽脚边,以头叩地,哀痛嚎泣,可就是不言语,他不敢说,他真的不敢说,牵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