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腥风血雨,医院亦腥风血雨。
身体再次虚弱的姜俞铭隔着一层玻璃,恶狠狠盯着姜练。
闻声而来的姜家人,亦愁眉不展。
“爷爷,”姜楚锐的手臂重新打上了石膏:“姜练不帮我哥就算了,还联合外人对我哥动手,你可要好好管管你这位外孙女!”
姜砾的目光中在姜练和姜俞铭身上不停游走。
一边是自小体弱疼爱有加的孙子,一边是饱受苦楚刚刚归家的外孙女,他谁也不忍心责怪。
当即,心里记恨上了高青。
他们一家到弄玉堂本是为了让小锐和俞铭向姜练道歉,并把姜练母女二人接回姜家。
眼看一切顺利,姜家就要重归其乐融融,偏偏中途听到了董瑰园被逼婚的消息。
最可耻的是,婚礼明明还有近一个月,高青竟恰巧赶在今天布置婚礼现场,再联系高敏的条件,他哪儿会不明白这是陷阱?
可即便是陷阱,姜俞铭也跳了,还险些弄出了人命。
姜砾轻叹:“这事儿,不能怪小练。”
“爷爷,你偏心!”姜楚锐腾地一下站起来:“自从姜练回来,你就不疼我和哥哥了。”
“姜楚锐!”姜浮原压着怒气:“注意你的态度!”
“我说错了吗?”姜楚锐几乎要哭出来:“爸,我和我哥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受欺负?难道连你,也不疼我们了?”
“小锐,”元玲眼眶发红:“爸妈和爷爷没有不疼你们,可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治好你哥的身体才是当务之急,你说呢?”
“那妈,你一定要治好哥,”姜楚锐的眼泪砸了下来。
元玲点点头,转向姜练。
凄惨的笑容中满是乞求,“扑通”一下,她跪了下去。
周围的姜家人皆是一愣。
惊愕之后,姜俞铭便猛烈地击打玻璃,大喊着让元玲起身,可惜玻璃墙隔断了他的声音,无人听到。
姜浮原亦立刻扶起元玲:“玲儿,你这是做什么!”
“妈!”姜楚锐更是气得脸色涨红:“你怎么能向她下跪呢?”
姜砾等其他姜家人也是七嘴八舌地劝,可元玲罔若未闻,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看着姜练。
“姜练,你是为了阻止俞铭闹出人命才把他甩到一边的,我理解,也感谢你及时出手。”
“可俞铭痛苦了二十多年,让他看到希望又将希望夺走,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我愿意代他受过,只要你帮他,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给你。”
话音刚落,忽觉身体一轻。
似有一股力量将她托起,由跪成站。
姜练眸子微动:“姜俞铭性子暴戾,骤然强势必会闯出大祸。”
“我会看着他,”元玲目光殷切。
“若你能看得住他,就不会发生今日这种事情,”姜练目光一转:“他的解药,另有其人。”
“你是说……瑰园?”
“正是,”姜练点头:“董家正被高青威胁,若你能帮董家离开泥潭,我就帮姜俞铭。”
“这没问题,”姜浮原一口答应:“可瑰园受了很大伤害,我怕她……”
“姜俞铭与董瑰园就像一个硬币的两面,只有他们能治愈彼此的伤口,你要做的,就是帮他们解决世俗的麻烦,”姜练似笑非笑:“三叔,你妻子甘愿为此付出生命,你也能做到全力以赴吧?”
姜浮原眸光一闪:“嗯。”
“那就解决之后再来找我吧,”姜练耸肩:“弄玉堂地方小,容不下你们,有事发微信即可。”
“小练,”看她要走,姜砾急迫道:“回姜家吧。”
姜练脚步未停,径直离开。
……
已是傍晚。
姜练一路走一路逛,带着零嘴回到弄玉堂。
刚进门,便见一男一女两位警察等在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