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戎从沈枝意的房里溜了出来,因为天马上要亮了。
我们回头的时候,沈枝意还趴在门口,目光一直停留在我们身上。
那是我见过的,最无助的眼神。
尤其刚才离开的时候,她一直拉着我和张戎,不想让我们离开。
“太惨了。”
张戎叹了口气:“你说……她和她弟弟狗蛋,最终能逃离这个地方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这里不止有青壮年,应该还有老人,有妇女儿童,即便我们把所有的青壮年都杀了,我们不可能去杀老人和妇女吧?”
“如果我们把老人和妇女也绑了,那儿童呢?除非我们把这里的儿童也绑起来,免得他们去解绑。”
“但即便我们把这些都做了,最终还得看沈枝意自己,她精神状态不太稳定,谁知道天亮之后我们不在,她会不会因为什么变故,做出别的选择。”
说完,我朝那栋大房子看了一眼。
本来先前我和张戎进村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那栋房子,但现在又看不到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又泛起了鱼肚白。
这个村子,马上要消失了……
我和张戎连忙顺着小路,朝着村子外面跑去,等我们跑出村子的时候,回头一看,目所能及的地方,又变成了一片荒地。
这不同于鬼打墙里的幻觉,着实给人震撼。
上一秒还存在的村子,下一秒竟然荡然无存。
和诸葛明他们汇合后,已经看不到狗蛋了,他在天亮前跑回了村子里。
我们没有在这里逗留,立刻折返回荒村。
路上,诸葛明问我们有没有接触到沈枝意,我们忙把和沈枝意的对话给他们说了一遍。
“有枪?”
诸葛明瞠目结舌:“这姐弟俩的家里人,干嘛的,居然还有枪……”
张戎说:“在那个年代有枪也不奇怪,土枪也是枪,以前很多农村都有那种打猎的枪,沈枝意当时还小,她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枪。”
我说:“还有一种人有枪,土匪……”
如果她们家只有一个人有枪,用来打猎倒说得过去,可她们家一共搬来了十五个人,且男丁全都有枪。
这想必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诸葛明揣着手,表情严肃起来;“你们说,这个村最初的村民,会不会被沈枝意的家人给屠了?”
“你们想想,荒村那边的村民,跟这个村子的原住民,都是丢了房子不要,突然就集体消失了,那个年代有房子住是多不容易的事啊,不像现在,年轻人在城里挣了钱,农村的房子说不要就不要。”
“而且荒村的村民,已经证实是遇害而死的,这个村的原住民,多半也是被人家给害了。而且村子第一次易主的时候,是沈枝意和狗蛋的家人搬了进来,所以这里的原住民,极有可能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张戎叹气道:“相隔几十年的事,就别乱猜了,再说沈枝意一家人搬进来的时候,村子里本来就已经人去楼空,你凭啥说人家家里人害了人呢?”
“再说谁没事闲得蛋疼,无缘无故就把一个村的原住民给杀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诸葛明反驳道:“她家里人屠村的时候,不可能让她看见啊,先屠村,处理好尸体,再把沈枝意接到村里来,这不很正常……”
张戎点点头:“也许吧,但我们也不用管这么多已经发生过的事,我们只看到这姐弟俩正水深火热,那我们就解救一下,把能做的先做了,其他我们不能决定的事,也就没办法了。”
回到荒村后,我们所有人先睡了一觉。
大概睡到了下午,张戎起来做了十几支箭,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