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忽然,压阵的一万禁军阵脚大乱,只见西北方传来激越的马蹄声,蹄声阵阵,烟尘滚滚,一支足有上万人的大金飞骑军拦住了宋军的退路;还没等徽宗、钦宗明白是怎么回事,左中右伏兵四起,穿着金人铠甲十几万大军将徽钦二帝围的风雨不透,水泄不通。
张俊领一万开道的人马奋力厮杀,可金兵如潮水一般涌来,杀退一层又一层,杀死一圈又一圈,直至金军将徽钦二帝困在一处,宋军才退无可退,犹作困兽之斗。
守护后方的张浚也好不到那里去,尽管大金的飞骑军不足一万,要想退回城中,也是难上加难。勇猛无常的飞骑军左冲右突,横冲直撞,见到禁军如同砍瓜切菜一样,一下子将压阵的一万人马冲的七零八落,要想组织有效的反击,势必登天。
“张邦昌,金兵为何突然发难?张太宰,孤家如何回到城中?”徽宗叫嚣着大喊张邦昌的名字,犹如一个失聪的幼儿,可笑之极。可是,乱哄哄的人群,他哪里还能看到张邦昌的影子。
就在赵佶叫喊之时,从他们对面传来金兀术大笑的声音,大声喝道:“宋军听着,如今钦宗赵桓、徽宗赵佶在本王手中,你们必须停止无谓的抗争,如果本王再听到刀枪的声响,立即下令,命弓箭手杀死赵佶赵桓!”
金兀术的话果真奏效,原来誓死效忠皇帝的大宋禁军,立刻放下刀枪,停止一切抵抗,几万人的队伍徒手将赵佶赵桓围在中间,除了金兵的马蹄声外,全场一片寂静,老皇上赵佶捶胸顿足,徒叹奈何?
金兀术命三万弓弩手将两万禁军与赵佶赵桓等人分开,然后,押着两乘车辇和文武大臣将城门叫开,守城的军士一看皇上和太上皇在金兵手中,投鼠忌器,哪敢造次,不得已打开城门。
金兀术把手一挥,先锋官托满金牙乎领五万人马冲进城中,如狼似虎的金兵一入城,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将东京汴梁城杀的狼窜鼠跳,尸血横流,民居民房被烧毁几千间,京城之中火光冲天,拗声一片。
而金兀术则将赵佶赵桓以及满朝文武押回中军大帐,将赵佶穿上狗皮服装、赵桓穿上狐狸服装,强行推到众将面前饮酒作乐。好一对大宋皇帝,由于寒冷、气愤、羞辱、胆怯,变得浑身发抖,金将漫独化拿起一根羊骨头站起来对金兀术道:“四狼主,狗皇帝大概饿了,浑身发抖,末将就给他一根骨头,让他啃啃,看狗和狐狸谁先抢到?”说完,将手中骨头扔在赵佶身上。
金兀术与众将听了,哈哈大笑,道:“漫独化将军,你扔骨头可不能偏心眼,狐狸也要啃骨头哦!”说完,羊骨头、牛羊肉像雨点一样打在赵佶赵桓身上,赵佶赵桓为了避让,不得不东躲西藏,这样一来,拖在后面的尾巴不停地左右摇摆,挂在身上的铃铛响个不停,金兵金将更是乐不可支。
这时,撒谋鲁忽然端起酒杯,向金兀术遥祝道:“四狼主,末将敬你一杯,今日大功告成,大宋的老少皇帝成为我大金的囚犯,我大金称霸中原,指日可待。你看:大宋的皇帝在向您摇尾乞怜呢?”众人一看,赵佶赵桓身后的尾巴确实不停地摇摆,金兀术与众将笑的前仰后合。
吏部侍郎李若水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大帐外奋力跑了上去,硬生生将徽钦二帝身上的狐装扯去。他的这一举动,一下子使金兵金将目瞪口呆,金兀术和王兄沾罕也不得不佩服这位宋臣的胆量。
只见李若水,瞪起双眼,怒目而视,高声痛斥道:“沾罕、金兀术,你们这帮不讲信义的金狗,我大宋乃文明礼仪之邦,历朝历代以文治而安天下,当今圣上为万千生灵免遭涂炭着想,息事宁人,不兴讨伐之师;尔等金贼却变本加厉,假和议之名,行诈骗之实,冒天下之大不韪,羞辱我当今圣上,丑恶嘴脸,与禽兽何异?”
“啊!你是什么人?竟敢骂本王!”金兀术惊讶地喝问。“大宋朝吏部侍郎李若水是也!”李若水气宇轩昂道。“李若水,难道你不怕本王杀了你?”金兀术恼羞成怒道。“哼!堂堂七尺男儿,生而何欢?死而何惧?”李若水蔑视地说道。
“来人啊!将李若水拖出去斩了!”金兀术咆哮地说道。金兵尚未上前,只听一个声音道:“慢!”
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大王子沾罕,只听沾罕言道:“李若水,本王素闻你为官清正,万民颂扬,刚直不阿,忠心耿耿,可是现在,东京汴梁城已经破败,徽钦二帝已经成为本王的阶下囚,你何必对大宋忠心耿耿呢?公父母春秋高,若少屈,冀得一归觐,何如?汝今日顺从,明日富贵矣!何如做亡国之臣乎?”
“沾罕,忠臣事君,不复顾家矣!像我李若水这样忠心耿耿的人,大宋朝何止万千?如果你们能尊天道,明事理,送还我主,礼敬有加,尚可避亡族灭种之祸矣!想我大宋,臣民亿兆,沫可成河,若尔等一意孤行,冥顽不化,亡族灭种不远矣!”李若水振振有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