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泰明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蛮荒之地,民风彪悍,以气寻仇之事常有,若说交趾国派兵袭扰,恐怕是危言耸听,想我大理国兵强马壮,谅那交趾国不敢造次?”
“高爱卿,既有奏报,想必不是空穴来风,本王也有风闻,若不派遣军队以壮行色,恐地方难安。调遣军队正是宰相的份内之事,还请爱卿早作打算!”段誉对高泰明言道。
高泰明颐指气使道:“既然何思宁得到奏报,微臣就派他前往元阳探知虚实,如有不实之报,定治重罪!”何思宁无奈地接受高泰明的指派,躬身推出朝堂。大理国还算风调雨顺,除了边关危急,也没有什么可议之事,老皇帝段誉让群臣退朝。
何思宁退朝后赶忙领着手下前往元阳,躲在银鞍殿之上的阿娜,用凌波微步暗中跟踪枢密使何思宁,这样,前往交趾国正好不用问路,只要跟着他即可。
简短节说,阿娜随何思宁出了羊苴咩城,一路往南。就在何思宁刚刚进入一片茂密森林时,从树上跳下十几个蒙面人,手持弯刀,不由分说,围攻何思宁的卫士,可怜的卫士拼命保护何思宁,眨眼功夫,卫士已经倒下一半,何思宁的性命危在旦夕。
尾随而来的阿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随手摸出十多枚打磨过石子,用隔空打穴的手法,认准十几名蒙面刺客的死穴,奋力打去,毫无防备的蒙面刺客,撂下五六具尸首仓惶而逃。
何思宁死里逃生,喘息未定的他,见是一位女侠救了自己,忙抱拳拱手道:“在下何思宁承蒙姑娘搭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还请姑娘赐告芳名!”阿娜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何大人无须放在心上。”
“怎么?姑娘认得在下!在下大理国枢密使何思宁,只因得罪宰相高泰明,他命在下前往元阳探听虚实,不成想,半路之上,又派人劫杀我,若非姑娘搭救,恐怕在下早已身首异处了。”何思宁说道。
“既然如此,大人还要前往元阳吗?你就不怕高泰明再派人劫杀你吗?”阿娜追问道。“不怕!在下死不足惜,只有探知事情真假,才能还我边民的安宁,真正揭穿高泰明的狼子野心。”何思宁义愤填膺道。
“你既然知道高泰明有狼子野心,为什么不当着皇帝面揭穿他呢?”阿娜疑问道。“姑娘非大理人也!对大理国的情况有所不知,只因高家父子皆出自摩尼教,武功非常高强,交趾国郡王李明佑是高泰明的师叔,由于有摩尼教和交趾国的撑腰,高家父子飞扬跋扈,挟天子而令天下,他们始终掌控大理国的所有兵马,满朝文武稍有不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若是在朝堂之上揭穿高泰明,他会恼羞成怒,危及皇上。故而,在下冒死也要拿出真凭实据,让高泰明理屈词穷,主动去调动军队,维护边防安宁。”何思宁义正言辞道。
“本姑娘正好要去交趾国游玩一番,顺道陪大人前往元阳,还请大人赶紧上路吧!”阿娜催促道。“好!能与姑娘同路,是在下的福分,还请姑娘不要嫌弃在下粗鄙。”说完,何思宁招呼剩下的卫士赶紧上路。
晓行夜宿,一路无话。三五日后,阿娜随何思宁来到元阳,一进入元阳,这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由于森林植被比较茂盛,境内山脉由西向东逐渐降低,形成了山上山下不同的气候条件,加之大理国是个多民族地区,各民族有自己人文特点和生活习惯,逐渐形成各民族分层居住、分层造田的奇观,远远望去,这些梯田就像是给青山披上一层鱼鳞外衣,一垄一垄,一层一层,煞是好看,看得阿娜心花怒放。
元阳城离边关尚有几十里路程,可是,看起来非常凋零,既无做买的,也无做卖的,并不宽敞的街市冷冷清清,看不到一个行人,甚至连酒肆客栈的大门都紧紧关闭,何思宁想找个人问路都找不到。
他们只好顺着街道往前走,一直走到县衙门口,虽然知道这是县衙,可是,衙门外根本看不到三班衙役,大门也是关闭的,还好,总算没有插上,何思宁等人用力一推,大门洞开。
大门一开,县衙内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衙役,何思宁等人紧走几步,只见县衙的大堂之上还吊着一个人,这人上身赤裸,下身只穿一只大裤衩,双手倒背,脖子上勒着绳索吊在屋梁上,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救了下来,摸摸鼻息,尚有一口气在,大家解开他的绳套,只听上吊之人说道:“快!赶走蛮夷!快快快……”说着说着,上吊之人晕了过去。
阿娜用推血过宫的手法将他救醒,上吊之人疯癫地说道:“死则死矣!不可投敌。死则死矣!不可投敌。”何思宁悲伤地说道:“此人正是元阳县令施瑜施瑾佩,是我主万岁的忘年之交,此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皇上将他安排在遥远的边关,也是想保护大才,没成想,施县令竟落到如此地步?”
众人再仔细搜索一遍,除了死去的衙役,没有其他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施瑜慢慢醒来,看到身边的枢密使何思宁,心中激动非常,断断续续道:“吾……吾皇……终于……派兵来了!施瑜宁可死在蛮夷之手,绝不投降!”
接着,何思宁把自己如何禀报边关危情、如何被宰相高泰明派来探查实情、又如何遭杀手暗杀被阿娜姑娘所救等等,告诉施瑜,施瑜也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何思宁等人。
原来,交趾国怂恿摩尼教众,越过边界到大理烧杀抢掠,将大理国百姓的财物洗劫一空。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的抢夺,部族土司派家丁,凭着人多势众将蛮夷无赖浪子赶了出去。没成想,尝到甜头的蛮夷,聚集更多的无赖,更多的浪子,来到大理地界为所欲为。
土司报告县衙,县衙报告秀山郡郡守,郡守只好把为数不多的守城兵士派来围剿,而蛮夷浪子越剿越多,甚至交趾国以大理入侵为由,正式出动兵马进入大理境内。各部族被打得大败,纷纷逃离家园,以摩尼教为首的多名无赖,冲进县衙,让县令施瑜贴出告示,承认元阳之地为交趾国所有,所住各部归顺交趾。
县令施瑜誓死不从,这不,昨日深夜,交趾浪子将衙役杀死,逼迫施瑜书写告示,施瑜仍就不从,浪子将施瑜吊在房梁之上,折磨得奄奄一息,浪子也折磨不出门道来,只好退回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