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九年正月,宋廷宣布大赦天下,以庆贺“和议”的成功。金宋和议既成事实,岳飞接到赦书之后,黄佐等人劝说岳飞上表言谢,岳飞本不想写,考虑到君臣情面,面授肺腑之言,让幕僚张节夫起草了一份《谢讲和赦表》,字里行间表明自己不趋附和议,誓要”唾手燕云,复仇报国”的愿望。
朝廷对岳飞加封开府仪同三司官衔,他虽三诏而不受,但在辞谢书中说道:“今日之事,可危而不可安,可忧而不可贺。可训兵饬士,谨备不虞;而不可论功行赏,取笑夷狄。”
赵构收到岳飞的辞谢书后,亲书一道御札,御札中写道:“朕以梓宫未还,母、兄、宗族在远,夙夜痛心,不免曲意商量。然皆卿等戮力练兵,国威稍振,是致敌人革心如此。卿等之功,朕岂可忘?若境土来复,自今尤当谨饬边备,切宜体朕此意,益加训练兵马,常作不虞之戒,以图永久安固。付此亲札,想宜知悉。”
赵构御札的意思是:我父皇的棺椁还没有迎请回来,母后、皇兄、宗族等人,还在遥远的北方受苦,迎回梓宫、解救母兄和族人,每当想起来就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心痛不已,不免要屈尊降贵与敌方商量和议之事。能有如今国威大振的局面,都是你们戮力练兵,同心杀敌的结果,才使得敌人愿意跟我们谈和。你们的功劳,我怎么能忘呢?如果将来中兴宋室,恢复疆土,开府设衙就算是给你们保境安民的根本,你一定要体谅我的难处,更加训练兵马,以备不时之需,以图江山永固。特意亲手写下这封御札,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看到赵构的“温诏”,岳飞才不得已接受加封。
其后岳飞又自请随宋使至西京洛阳谒扫先帝陵墓,以便趁机窥探金国虚实,札子送到朝廷,被秦桧压下,他以“窥伺用兵,破坏和谈”的理由,在高宗面前挑唆,赵构不允许岳飞拜谒帝陵。
接着,岳飞又上了二道札子,要求解除自己的军职,字里行间对和议之事进行讽剌,赵构、秦桧先未予理睬,但也没有批示他解除军职的请求。
恰在此时,士卒前来报告,营门外有一位贵妇人求见将军,岳飞甚是纳闷,自己领兵多年,虽有阿娜、思阳、紫薇等女侠来见自己,却从未有过贵妇人来求见自己,他思忖片刻,请士卒将贵妇人请进来。
功夫不大,从外面进来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虽然年岁不大,却落落大方,丝毫没有怯场的感觉,明显见过大世面。岳飞刚要说话,只听美妇人款款一拜道:“妾身见过岳将军!”岳飞示意美妇人坐下,并出言相问道:“恕岳飞眼拙!请问妇人是……”
“哦!岳将军能否借步说话?”美妇人反问道。岳飞连忙对值守的士卒说道:“左右退下!”“扎!”士卒答应一声,全部退出营帐之外,帐内只剩下岳飞与美妇人,岳飞言道:“请问妇人是?”
美妇人连忙起身道:“奴婢荷香拜见岳将军!荷香奉柔福公主之命,前来给岳将军送信,为遮人耳目,特意扮作贵妇人模样。”“哦!原来公主的近侍,岳飞这厢有礼了,不知公主一向可好?”岳飞抱拳拱手道。
荷香言道:“公主尚好,与驸马甚为恩爱,只是时常挂记军中之事,特命奴婢给将军送来书信一封,请将军过目!”荷香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书信,递于岳飞。
岳飞打开书信,只见信中写道:“再闻将军请解,柔福甚感不安。将军国之柱石,何言撤身军中?金贼昭昭之心不死,黎庶安能苟活?靖康之祸,犹在眼前,柔福犹信将军:金人不可信,和议不可侍。金蕃以父皇梓宫与太后相要挟,实,力有不逮,自喘平复。圣上忍辱和议,乃人之孝道,虽有辱没之耻,实为无奈之举。将军辞军,金贼之幸,百姓之祸也。柔福观之,贼人近也!惶恐之心,将军明鉴。”
看了柔福公主的来信,岳飞请辞作罢,并附书信一封让侍女荷香带给公主,表达抗击金人,收复中原的决心。
那位问了,柔福公主何许人也?为何写来书信后,岳飞心甘情愿地放弃请解呢?书中暗表,柔福公主原名赵多富,小名嬛嬛,乃徽宗赵佶第二十女,钦宗赵桓、高宗赵构同父异母的妹妹,蔡京为相时,向徽宗谏言,为了效仿周王室,一律将公主称为帝姬,故徽宗赵佶封赵多富为柔福帝姬。
靖康之难时,柔福帝姬被掳北上,年十七,为宋徽宗未出阁公主中年纪最大者,金兵因而对她格外重视,打算将这一公主进献给金太宗。
北上的途中,柔福帝姬还是难免遭受凌辱的命运,而凌辱她的金将也因擅自动了皇帝的女人而被就地处斩。到达金国后,柔福帝姬被完颜宗望郑重其事地献给金国皇帝金太宗吴乞买做侍妾。
由于柔福帝姬生来粗手大脚,并不十分美貌;到了北国后,她水土不服,且多次遭受凌辱,身体羸弱不堪,加上天生长在帝王之家,不擅逢迎男人,金太宗对她没产生任何兴趣,而是直接将她送到了上京的浣衣院。
浣衣院表明上是女人从事洗衣劳役的作坊,实则是金人将被掳掠的外族女子作为金国将士发泄的场所,这个浣衣院基本都是靖康之难被掳的皇后、嫔妃、公主、宫女;其中就有高宗赵构的亲生母亲韦贤妃。
就这样,柔福帝姬在浣衣院洗衣,因为年轻,他被盖天大王赛里看中,作为他发泄的工具。由于柔福体弱多病,加上成为俘虏后的沮丧心情,柔福难以满足赛里,有时,赛里为了增加自己的满足感,他将韦贤妃也招致床上,不顾二女屈辱的泪水,一男驭二女。
一个尚未通晓鱼水之欢的柔福,如何能与韦贤妃相比;加上,韦贤妃本来就是郑皇后身边的侍女,靠着献媚才受到徽宗赵佶的宠幸,一步一步成为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