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仁杰催马上前,一摆九耳八环刀,“哗啷啷”作响,高声说道:“岳雷,你身戴枷锁,本王也不欺负你,待我取了你的枷锁,你我再战,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说完,九耳八环刀一个“风云乍起”,刀尖由下往上挑开岳雷身上的枷锁,然后,用刀点指道:“岳雷!你使用什么兵刃?本王给你马匹和兵刃,无缘领教岳飞的枪法,那就领教领教你的岳家枪吧!”
“好!俺充军发配至此,无马无枪,只好借阁下兵卒的长矛一用!”岳雷说道。“来人啊!备马抬枪!”苗仁杰喊道。
功夫不大,苗兵牵出一匹白马,名曰:照夜雪,两名身强力壮的苗兵抬过一柄长枪,枪名曰:八宝陀龙枪。岳雷一见,欢喜非常,马是宝马,枪是宝枪,若是能归我所有,将来战场杀敌,一定是如虎添翼。
苗仁杰也看出了岳雷的心思,遂言道:“枪和马是本王精心收藏的,世间少有,只要你能胜了本王手中的九耳八环刀,马和枪就属于你的了!”
“好!本公子勉为其难吧!”岳雷说完,飞身上马,右脚尖一挑八宝陀龙枪,宝枪腾空而起,岳雷接枪在手,嘿!这柄宝枪无论粗细,还是份量,非常趁手,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
岳雷举枪抱拳对苗仁杰道:“多谢阁下宝马良枪!若本公子能侥幸胜出,请阁下和梁王千岁借辆马车,让出道路,前往岭南。”
“好!只要你胜了本王的九耳八环刀,莫要说是借辆马车,就是让本王亲自护送也无不可!”苗仁杰托大道。
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梁王不好说什么,毕竟苗仁杰与父王不仅是师兄弟,更是结义兄弟,想到这,柴排福圈马回到阵中。
苗仁杰一催狮驼青鬃兽,九耳八环刀“哗啷啷”直响,一个“力劈华山”,大刀朝岳雷当头劈来。岳雷被逼无奈,只得一抖八宝陀龙枪,“扑棱”一声,一个“元霸举鼎”,枪尖直奔九耳八环刀,只听“嘡啷”一声,岳雷勉强将苗仁杰的大刀推开。
只此一招,岳雷心中叫苦不迭,原来,岳雷在岳家五兄弟之中,力道只强过岳霆,更何况,连续三个多月的跋山涉水,岳雷已经精疲力竭,此时再与苗仁杰这样以力道著称的高手较量,不用说,已经输了三分。所以,岳雷知道力敌毫无胜算,只能用岳家枪的妙招与之周旋。
想到这,岳雷将八宝陀龙枪舞得密不透风,进攻时:刺、戳、点、扫、挑;防守时:格、拨、架、挡、淌,丝丝入扣,毫无破绽。
苗仁杰看到岳雷的枪法的确得到岳飞的真传,在身体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能与自己战了五十多个回合,实属不易。若是岳飞不死,自己与他过招,恐怕早就败在他的枪下,岳家枪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师弟柴贵不是他的敌手。
要知道,当年柴贵拜老苗王为师,与苗仁杰为同门师兄弟,但是,柴贵毕竟养尊处优,只是学了一些皮毛而已;苗仁杰则不一样,必须勤学苦练,成为苗人之中的大力士、大英雄,不仅要继承苗王的王位,还要带领苗兵苗将抵抗外族入侵,担当保护族人的使命。所以,苗仁杰的功夫是实打实的,知道岳雷等人走了三个多月,体力不支,他第一刀只使出六、七分力道,若是全力而为,恐怕岳雷难以招架。
就在岳雷处于下风之时,忽然,从旁边的山上掠过一袭红裳,只见红裳是一位美不胜收的少妇,身法之快捷,无与伦比;步伐之轻盈,无人能及;身材之妙曼,西子羞惭。
只见少妇一个“倩女飞升”,来到二人眼前,听到少妇喊道:“二叔且自退下!嫂嫂战他!”原来,这位红衣少妇乃岳云的媳妇刀红玉,独步天下的凌波微步得到段皇爷的真传,手中一柄软藤剑如灵蛇出洞。
岳雷刚想喊一声嫂嫂,只见红玉一个“凌空虚度”,已经到了苗仁杰身旁,软藤剑直奔苗仁杰握刀的双手,苗仁杰怎肯善罢甘休,九耳八环刀一个“起凤腾蛟”,势大力沉的九耳八环刀在空中飞舞起来,若是红玉继续前冲,势必被九耳八环刀所伤。
红玉当然不傻,一个“天女踏云”,躲开苗仁杰的刀影,你来我往,二人又战了四、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就在二人激战正酣,从苗兵后方抬过来一顶凤轿,轿帘敞开,有位老太太挥手喊道:“住手!你们都给哀家住手!谁敢再舞刀动枪,哀家就用凹面金锏打烂他的头!”
何谓凹面金锏?书中暗表,凹面金锏乃太祖御赐之物。太祖黄袍加身时,手下部将高怀德、高怀亮兄弟二人拥戴有功,随太祖东征西讨,屡立战功,加之高怀德乃太祖太宗的妹夫,大宋成立之初,高怀德被封为渤海郡王,仍然手握兵权,直至南宋高仲,高怀德这一支依然还有后人。
弟弟高怀亮在与大辽交战时,死于战场,太祖觉得本应妹夫高怀德领兵,却因弟弟爱惜哥哥,结果替兄征战,亡命疆场,有点儿对不住高怀亮,加之高怀亮为人耿直,敢于犯颜直谏,太祖为了保护高怀亮这一支的后人,不仅封为东平郡王,而且御赐凹面金锏一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对于宵小之辈,有先斩后奏之权。而高怀亮这一支,到了柴娘娘这一代,没有男丁,凹面金锏自然落在女儿手中,随嫁至柴王府。
当初小梁王柴贵敢于用家中的“免死金牌”,跟张邦昌交换武状元,就是知道柴娘娘手中有凹面金锏,加上梁王的名分,有些肆无忌惮。
闲言少叙,言归正传。柴排福见娘亲来了,赶紧下马道:“娘!您怎么来啦!”“娘娘!苗仁杰正给师弟柴贵报仇,如何会惊动了娘娘?”苗仁杰收回九耳八环刀,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们给哀家收兵回府!谁人胆敢再提报仇之事,哀家就用金锏打烂他的狗头,然后碰死在你们眼前!”柴娘娘怒斥道。
“娘!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娘亲阻止孩儿,总得给孩儿一个理由。”柴排福心有不甘道。“对啊!岳家满门充军发配,流落此地,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微臣难以理解!”苗仁杰道。
“好!哀家就给你们一个理由!柴贵该死,与岳飞无关!”柴娘娘掷地有声道。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父王呢?毕竟父王是死在岳飞之手啊!”柴排福嗔怨道。
柴娘娘见儿子难以理解,遂语重心长道:“王儿啊!你有所不知,咱柴家不愁吃,不愁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父王为何要在意一个武状元呢?他就是听了家臣余有量的唆使,说什么‘这赵宋的天下,原本就是柴家的,是太祖强行抢了柴家的天下’,还说什么‘太祖对先皇后(花蕊夫人)诸多不敬,有辱先祖’云云,唆使你父王招兵买马,聚草屯粮,在夺得武状元后,手握兵权,推翻赵宋。你们想一想,你父王这是谋反之罪,即使有了‘免死金牌’,仍然不能免死,你是知道的,‘免死金牌’上明明写道:无逆者无死罪。谋反就是死罪,永远不能免去,你们说,柴贵该不该死?”
“这……父王虽有谋逆之心,但家臣余有量说得没错,赵宋的天下就是来路不正,谋反也在情理之中。”柴排福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