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怡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丛家,丛家,还有虎头鞋上的怡字。
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却又一时间想不出具体奇怪在哪里。
她仔细将虎头鞋放到一边,又朝着牛皮箱子里看去,下面有小婴孩的衣服,粉色的蓝色的,入手都是柔.软的触感。
衣服经过时间的洗礼却仍旧干净整洁,看针脚处便知道这大抵是奶奶亲手做的,因为领口处绣有一个怡字。
再到后面大一点的时候,有软软的薄底鞋子,还有贴身的小裙子,再到后来丛嘉怡甚至还在箱子的底部看见了钢笔,本子,都是崭新未曾用过的。
丛嘉怡的视线开始模糊,她一手握着钢笔,一手捏着几个发卡和大朵的头花。
原来这一箱,都是那些没有自己的岁月里,爷爷奶奶给自己准备的礼物,从自己一出生,就有人在期盼着自己。
有人还未曾见过自己,就开始爱自己。
不是把她当成干活的奴隶,不是认为她是只会浪费粮食的没用东西,也不为利益的纠葛不为弥补什么遗憾。
只是单纯的爱着自己,就像是一家人那样。
丛嘉怡喉咙哽咽,心里酸涩又胀痛,她抬手想要抹去自己的眼泪,却发现越来越多,只能拼命咬着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防止隔壁屋子的两位老人担心。
这本该是她的人生,有家人,有人爱,她头一次心里生了几分怨恨,若不是席家和王雪曼,这本来就该是她的人生。
与此同时,基地医院内的池鹤年,终于拆掉了浑身的纱布,他起身刚想要活动一下身子,就忍不住踉跄了一下。
主任站在旁边瞪他一眼,没有上前搀扶,反倒幽幽开口:“躺了这么久,你当你是铁人啊,再养养吧,没事多下床溜达下。”
说完他转身就走,扶着病床的池鹤年闭了闭眼睛,忍住心里的急迫,扶着床尾的栏杆开始慢慢朝着病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