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起身一下子跪在云雨虹面前:“从今以后,没有国师镜明,只有宁家身负血海深仇的宁浩文。长公主大恩,救我性命,帮我家人入土为安,宁浩文无以为报,我愿追随长公主,鞍前马后,万死不辞,请长公主收留。”
云雨虹静静望着国师道:“国师追随我只是因为我的恩情?这就大可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还是国师只是想要我帮你报仇,以国师才智,要了二皇子和七公主的性命怕也不是难事。若是国师胸中有更大的志向,并能暂时放下私人仇恨,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国师一惊,抬起头来,望向云雨虹的眼睛晶亮,郑重道:“长公主放心,在下定不负公主所望。”
云雨虹把国师拉起来,也郑重道:“你放心,这个仇我记着,定会帮你报的。”
国师却是笑了,云雨虹还从未看到他笑过,不想他这一笑倒是如春暖花开般带了一股恣意和悠然,让人目不能移。
平心而论国师宁浩文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老道在旁边插话道:“说起这二皇子和七公主倒还真有一桩奇事。今早听闻,昨日七公主府闹了贼,官府派了人去抓人,可这公主府里的人都十分奇怪,一个个都像吃错了药似的。一大排侍卫被绑了起来,都好似春睡未醒,衣冠不整,面上绯红。这七公主也奇怪,说是什么都没丢,就让人把官差都送走了。后来听早起外出的婆子说,昨日夜里是闹的采花贼,发生了很多旖旎的事儿。后园子里的动静很不寻常,听说最诡异的是那几条看门的狗发了狂,挣脱了绳索扑到二皇子和公主身上就不下来了。这件事太过离奇了,今儿一早就传遍了城里,听说皇上恼了两人丢了皇家颜面,让他们闭门思过呢。”
云雨虹也觉得奇怪,昨日只有她们几人啊,怎么又出的采花贼?倒霉鬼做了什么?
倒霉鬼见云雨虹看她,也反应过来,转向爱哭鬼道:“昨天你给我的是什么药?”
爱哭鬼脸一下就红了起来,“那不是我给的,是你抢的。”
“是什么?”云雨虹也十分好奇,七公主府的热闹没瞧上,她觉得有点可惜了。
“…是用小红的毒液炼制的合欢散。”小红是一条罕见的小红蛇,爱哭鬼的宝贝,毒液可用来制春药,药效十分强劲,小气鬼带的真正致命的毒不多,多是一些恶搞的药。
“……”众人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日,云雨虹等人买了一辆马车,带足了干粮,几个人又踏上了去医谷的路途。
因二皇子和七公主不敢把丑事声张出来,且又被皇上禁了足,只能老实做人,倒没有心思派人来追杀他们,几个人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十分惬意。
国师提议大家换个称呼,首先是他自已,他当年出家已是迫不得已,老实说这几年和尚当的也没有多少佛心,所以还是决定还俗,且因早已不当国师,所以还是恢复本名,大家可称呼他宁先生。老道还是叫道长或师傅。云雨虹大家也不要叫长公主或少谷主了,简称主人就好。四个小鬼私下里叫叫外号也没什么,但正式场合还是要叫大名的,特别是倒霉鬼,一个女孩总是这样叫不好,这一点得到了倒霉鬼感激的一撇,对于国师的提议大家都说好,这样确实方便在外行走,也不易暴露身份。
几个人说说笑笑,倒也和乐,只是越走越荒凉起来,路上也可以看见一些难民,拖家带口的向大城市里迁徙。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玉雪国北方,朝庭要修建几座马场饲养战马,所以向农民征收耕地,原本这用地面积也不大,可京中官员都纷纷效仿,跑来北方圈地建立猎场或山庄,几个村子和镇子都被这些官员变成了自已的私家园林,好好的耕地长满了草。这老百姓可就受苦了,他们世代种田耕地,没有别的生存本领。离开了赖以维生的土地,他们就没有了活路,只好四处流浪。
云雨虹几人心中气愤,但也无计可施,这不是一个官员贪渎,这是一群官员贪渎,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几人的心情又随着这些难民变得沉重起来。
这日,几人来到了距圈地不远的青峰山下,此山十分高大险峻,但树木青翠,景色倒也不错,云雨虹几个正欣赏山景,突然一群土匪从山上冲了下来,很快就把几人和小车包围住了,为首的大胡子膀大腰圆,衣衫褴褛,不下于十几处补丁,但声音洪亮:“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卖路钱。”
云雨虹差点把刚喝的水喷出来,没想到土匪这个行业还真有这样的开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