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不知道这花柳病有多厉害?传染上了以后,是会死人的呀!你们都不要命了!”
“别胡说八道!老幺说了,他没得花柳病!”
许金氏一边给许青天挠着背,一边儿道:“我信老幺的!”
“没得花柳病?没得花柳病他身上的疹子是怎么回事儿?你让他自己说清楚!”
许老二远远就将药膏放在门槛上,也不靠近:“就因为他这事儿,我去郑家请郑叔的时候,人家硬是没让我进院门!
怕我将花柳病过给他家,就连药钱都不收了!给了一瓶药膏,说是能止痒!”
言毕,又冲着许青天道:“你就大口吃吧!噎不死你!你吃完以后赶紧把药上了,连夜去镇上寻个大夫!
一家人省吃俭用供你读书,你别弄一身的病回来,再连累了全家人跟你一起死!”
“你这王/八犊子说什么呢!”
许刘氏最见不得别人骂自己的幺子。
哪怕这个人,也是自己亲生的!
“老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不帮他就算了,说的都是什么话?
有你这样给人当哥哥的吗?哈?你要是怕死,你就给老娘滚!滚得远远的!”
说罢,许刘氏又冲着在旁边站着不动的许天宝,骂了句:“你杵着干什么?等着给老娘收尸吗?还不快去给你幺弟上药!”
上药!
许天宝的心一惊,脚步沉重得很。
那可是花柳病啊!
住在同一个屋子里,就已经够让人害怕了,现在还要让他去给许青天上药?
“疯了!都疯了!”
许老二率先开了口:“我不跟你们疯,我孩子还小呢!”
说罢,便赶忙逃回了屋。
就在许天宝不知该怎么办时,大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
许六月从里头出来,冲着许天宝就喊:“爹!你快过来!快!”
语气儿很急,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许天宝心下一松,忙道:“娘,我……我先回去看看!”
言毕,也跟着跑了。
许刘氏见此,破口大骂了起来。
“他娘的这些儿子是白养了!家里出了事儿,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许刘氏也怕死。
可没得办法啊!
现在染病的人是她最疼爱的儿子!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能嫌弃许青天,她也得让许青天好好的!
“你们怕死,老娘不怕!老娘自己给老幺上药!
等我们老幺好了,再考取了功名,我看你们这些做兄长做嫂嫂的,脸红不脸红!”
堂屋里,许刘氏一边骂着,一边哭着给许青天上药。
大房这头,许六月却将房门一关,便道:“爹,你是不是傻!那可是花柳病啊!
人家二叔二婶都知道躲回屋子里,你还在那里傻站着。
要不是我去叫你,你是不是真得给那个败家子上药啊?你不要命啊!”
许天宝听着堂屋那头的骂骂咧咧,心里虽难过,可终究是浑身轻松的。
他也不回许六月的话,只是自言自语:“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花柳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