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宗母有些咳嗽,早早就睡下了。
哑娘和许薇香一起,窝在屋子里做针线活。
入秋以后,早晚的温差大。特别是山上,凉得很。
哑娘想早一些将衣裳做好,再给几个孩子做一件冬衣。
许六月想起宗母身上的毒,便打算去寻宗余问上一问。
她必须得清楚,宗余对宗母的身子状况,知道多少?
可奇怪的是,大晚上的,宗余竟不在屋子里。就连洗浴间,也没有他的身影。
难不成,是去出恭了?
如此想着,便往山下走去。
今日已经是秋分了。
距离中秋节,只剩下小半个月的功夫。
天上的月亮高高挂起,又大又圆。
许六月就着月亮渗到树叶间隙里的光,朝茅厕的方向走去。
离竹屋远些也是好的。
宗母武功高强,耳力也好。
她说是睡下了,谁知道有没有睡着?别到时候还被她听了去,不好解释。
许六月在这个世界里,虽没有功夫,但警惕性还是有的。
一个人悄悄走到半路,恍惚间,似乎瞧见不远处立着两道身影。
二人站得很近,似在说着什么。
她顿时止步,闪到了大树后头。
只可惜,对方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动静,很快便吸引了那两个人的注意。
原本还在商讨事情的二人,立即住了嘴。
其中身高较矮的那一个,更是往许六月的方向迈开了步。
最后,还是身高较高的人,拦住了他。
两个人改用手势打了两个比划。
又过了一会儿。
“出来吧。”
是熟悉的声音。
许六月听言,也不躲了。
从大树后头探出个脑袋。
却见,不远处只剩下了一个人。
“大晚上的,你来这做什么?”
许六月朝宗余问道。
宗余笑了笑,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许六月的身上。
“你呢?又出来做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谁都不光彩,谁也莫说谁。
许六月瞟了宗余一眼,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试探道:“今日夜里,娘睡得早。我瞧着她的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
黑暗中,宗余的脸色稍稍变了变。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可就那一瞬间的变化,许六月还是透着星星点点的月光,瞧得一清二楚。
“娘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她盯着宗余,又问道:“上次她被花花伤得那么重,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我瞧着娘的外伤是没事儿了,可最近的脸色,却一日比一日憔悴。
我寻思着,明日去一趟镇上,给娘买点滋补的草药回来。”
“不必了。”
宗余心中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是难受。
就连语气儿,也因为情绪而淡了许多。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有些冰冷时。
又伸手摸了摸许六月的脑袋,放柔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