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瞧见林狼子也在,又道:“狼子,劳烦你去郑家走一趟吧。
我看天宝叔那样子,可是受了不小的伤。”
“得咧,我们先张罗着,你去叫里正吧。”
别瞧着莫千邛年轻。
他到底是个读书人,父亲又是里正。
所以在村子里的号召力,也还是不错的。
再说说许天宝吧。
许家人虽可恶,在村子里不得人心。可不管怎么说,都是同一个村子的人。
他们家有人出来事儿,大家伙儿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莫千邛前脚刚走,众人后脚就忙活了起来。
找拖板车的找拖板车,打火把的打火把。那积极的劲儿,连许家人都要自愧不如。
许老头和许刘氏呢?
本是想着明日一大早就进城去看许青天的。所以今夜,便早早睡了。
可谁知,才刚刚睡迷糊呢,就被莫千邛吵醒了。
两个人一肚子得气儿出来,喊道:“叫叫叫,叫什么叫,大半夜的不用睡觉啊?”
有好心人多嘴提了句,道:“你还睡得着哩?
方才莫家儿子回来,说你家许老大在独角山下出事儿了!”
“那个不孝的东西,死了才干净!家都分了,他出事儿干我们屁事儿。
要死也不死远一点,还要老娘去帮他收尸!”
许刘氏虽这么说着,可还是一边穿起了外套。
入秋的夜,已经开始凉了。要出门的话,不套件外套还真不行。
相较于许老头和许刘氏的怨气儿,许老二和许金氏的脸上,倒多了几分心虚。
毕竟……
许天宝之所以会上独角山,还是托了他们夫妻俩的福呢。
要不是因为许金氏卖鹅绒不成,回来挑唆了一番。
许天宝也不会为了找许六月拿银子,就往独角山上跑。
谁不知道独角山危险?而许天宝,又素来最怕死了。
里正和村子里的老人很快就赶来了。
因着妇人要在家带孩子,夜里也不方便出门。所以这次出来的,都是各家各户的大男人。
当然,许家的女人除外。
许刘氏是许天宝的母亲,自然是避免不了的。许金氏虽说是弟媳妇儿,但既然都起床了,哪里能躲?
莫不是想被人戳脊梁骨?
一群大男人加上两个妇人,约摸有二十多个人吧?
有人推车,有人在前头打火把。
剩下的呢,要么拿着木棍,要么拿着柴刀,要么扛着锄头。
火急火燎的,就往独角山的方向赶。
果然。
就如同莫千邛所说的那般,独角山的山脚下,确实躺着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是许天宝还有谁?
此时的许天宝,就躺在血泊里。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彻底昏迷,没有任何知觉了。
众人初听莫千邛说起许天宝在独角山受伤时,就已经做了心理准备。
毕竟,光是独角山三个字儿,就已经够让人害怕的了。
可万万没想到啊,许天宝竟这样惨?
只是看上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他满脸土灰而没有血色,整个人都躺在鲜血里。
嘴角不断有血流出。
背上,还有着血肉模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