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方才在外头的时候,大家伙儿一直围绕着账簿在算账,却鲜少提及‘万隆客栈’。
而从账簿上看,张家父子所贪墨的银子虽然不少,但要想开一家客栈,还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那家客栈的位置这般好,装潢这样奢靡,哪里是几千上万两银子就能开得起的?
许六月可仔细看过了。
‘万隆客栈’的那个牌匾,可都是用金子打的。如此奢靡,指不定花了多少银钱。
所以,许六月便想在库房这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
吩咐了那两个伙计清点库房后,许六月跟宗余便在一旁坐下了。
张家父子站在一边瑟瑟发抖,浑身都是冷汗,却又什么都不敢说。
他们不敢主动承认罪行,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求情。只是十分煎熬地站着,像是有一座大山朝他们压来一样。
如此……
半个时辰过去了。
那两个伙计经过了两次清点以后,终于过来报数。
许六月听着二人报过来的数字,与账簿上的总数,整整差了五万两白银。
于是,漂亮的眸子一转,便看向了张全和张萧。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眨着眼睛看着张家父子。
意思再简单不过。
——怎么回事儿?还不快快招来。
张家父子见事已至此,再也瞒不下去了。只能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最终,张全这个当父亲的站了出来,道:“回夫人话,这五万两银子,是有去处的,并非张萧所拿。我们父子虽然一时误入歧途,贪墨了钱庄的银子。但这些年来所贪墨的,就只有账簿上亏损的那些银钱而已。至于这五万两白银,是用来投了产业!”
张全如此说着,连自己都快被自己给骗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言之凿凿:“夫人应当是知道的,咱们钱庄开了这么久,一直都没有自己的产业。但我们钱庄给出去的利息,又比其他钱庄要高。所以,倘若一直这么下去,不知晓利用客人们存的银钱来投产业的话,咱们钱庄是要亏的。
因此……因此我们就拿了五万两出来,开了一家客栈。那客栈就在对面那条街的街头,叫‘万隆客栈’!夫人若是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这城中的百姓,谁不知晓‘万隆钱庄’开了一家客栈呢?”
“噢?按你这么说,我们宗家倒还要感谢你们张家了?”
许六月才不会信张全的鬼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