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先生!”莫千邛听了许六月这话,有些激动。
他立即从凳子上站起来,既兴奋又不敢相信:“六月妹妹,你是说……你是说你想请陆夫子来咱们村,教香儿妹妹念书?你……你不介意他在‘逐鹿学院’里当过夫子吗?”
“在‘逐鹿学院’里当过夫子怎么了?虽说‘逐鹿学院’犯下了大错,枉为教书育人之地,但那跟陆夫子有什么关系?旁人糊涂,迁怒于陆夫子,难道你妹妹我也糊涂了不成?”
许六月嗔了莫千邛一眼,道:“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打听附近比较好的教书先生。工作室那头的孩子多,除了香儿外,还有灵儿、花花、阿蛮,现如今富贵的弟弟也来了,他们都要读书。
男儿郎也就罢了,交个束脩,学堂那头总能有位置。可姑娘家呢?就没那么容易!旁的地方不说,光看咱们村,有谁家是送女儿上学堂的?没有吧?
一来,是大家伙儿觉得姑娘家迟早要嫁出去,没必要花钱去念书。二来,普通学堂的夫子们都比较迂腐、刻板,认为念书就是要考取功名,而考功名,是男儿郎的事儿。因此,姑娘家若是去了学堂,难免会引起轰动。
我呢,考虑的事儿比较多。既不想香儿她们到学堂里引起轰动,也不愿意让那迂腐刻板之人,来教我家孩子。再说了,我们自家的孩子这般多,每个人的束脩加起来,都够请一个顶好的教书先生了。既然如此,为何要去与旁人扎堆?倒不如就在家里学的好!”
说罢,许六月又道:“更何况,我们工作室要念书的孩子,大多是姑娘。哪怕现在年纪小,也是男女有别!她们跟自己熟悉的男同伴一起念书,倒还没什么。若是跟其他不认识的男同伴一起上课,这日子久了,总会惹出点什么事儿来。”
“没错,你考虑得很周到。”莫千邛频频点头,道:“莫说是我们村了,就是镇上,也鲜少有送姑娘家去读书的。一旦香儿妹妹她们去了学堂念书,先不说学堂那头会不会收人,就是收下了人,那势必也会引起轰动。
这些轰动对于咱们而言,或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对于孩子们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儿。”
莫千邛太清楚村子里的男娃子是什么样儿的了。
一个个都野得跟什么似的。
很多孩子能去念书,却从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不好好上课学知识就罢了,还将得以上学堂当成炫耀的资本,处处高人一等。而村子里,素来以得了儿子为宝,得了女儿为草。所以,那些臭小子们从小就瞧不起姑娘家。
一旦让他们看到有小姑娘跟他们一样,也能进学堂念书。那么,还真是说不准,他们会如何变着法子去欺负小姑娘。
因此,许六月的想法莫千邛十分赞成。
能在家里头学,还是在家里头学的好。
“好的教书先生难得,我跟我家夫君寻了好一阵子,也没寻到一个满意的。这不?今日也是凑巧了,就遇到了陆夫子。陆夫子那人,我瞧着还挺有眼缘的。千邛哥哥跟义父对他也是赞赏有加,我便更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