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是个多话的人。
在旁人面前,他素来深沉寡言。也就只有在景王爷这里,才能稍加放松一些。
而许六月呢?确实胆子大,也勾起了皇帝对胞妹的回忆。因此,这才多说了一些话。
经过景王爷的提醒,皇帝果真不再提二十多年前那些旧事儿了。只是饮了口茶,道:“你这丫头的茶,真是不好喝。才喝了几口,就让朕被你景叔训了一顿。”
“您是天子,谁有胆子训您?”
景王爷并未让许六月开口,而是接过了皇帝的话,道:“这话咱们兄弟间说说便罢了!若传了出去,我这肆意妄为的名声,恐怕又得在京都城传上数十年!”
说罢,看了一眼皇帝手中的茶杯,又道:“茶是好茶,您可别喝醉了,尽说胡话。”
“你瞧瞧?”皇帝无奈摇头,朝许六月控诉着景王爷:“你景叔这人,说话可真不中听啊!也就只有朕,才能这般纵着他!”
言毕,可能是见许六月许久没说话了,又道:“丫头?朕倒不是有意在你面前提起那些旧事儿。实在是你的性子,让朕想起了自己的胞妹。拉着你听我们说老一辈的事儿,让你为难了吧?”
“回皇上话,晚辈是挺喜欢听老故事儿的。”许六月看了景王爷一眼,便笑着回答了皇帝:“更何况,皇上所说的老故事儿,必定更有意思。能听皇上提起旧事儿,也是晚辈的福气。毕竟这天底下,能听皇上说故事儿的人,可不多。而晚辈,既有幸成为其中的一个,又怎么会为难呢?”
说罢,许六月又问:“皇上方才说,晚辈的性子让您想起了您的胞妹?那岂不是公主?晚辈何德何能,竟能与公主的性子有三两分的相似?不知,这位公主是哪位公主?若有机会的话,晚辈一定要请公主喝上几顿茶点。”
“六月!莫胡闹!”
景王爷听言,低声提醒着许六月,让许六月莫玩火。他不相信,许六月不知道‘长安’是谁。他好不容易才将二十年前那件事儿的话题给止住,可不能让许六月再扯出来了。
“无碍。”
皇帝看了景王爷一眼,便朝许六月道:“朕和你景叔的胞妹,是长安公主。你不在京都城长大,年纪又小,大抵是没听说过的。不过她在年轻的时候啊,那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若你见了,一定会喜欢。”
说罢,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啊,你出生得不是时候。这一辈子,是见不着她了。”
许六月直视皇帝,眼神带着几分疑惑。
皇帝见此,又道:“朕这妹妹啊,走得早,朕心里头也念着呢。不过,你虽见不着她,却能见得着她的儿女。她一双儿女性子坦率,甚是可爱。若有机会儿的话,朕引荐你们认识。你这性子,和朕那外甥女定能投缘。”
许六月听言,点了点头,正想应下。
谁知,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道清丽的声音:“英易?千影?你们怎么在这?咿?莲花?你怎么也在这!”
“哟?听听这声音?”皇帝突然就笑开了,指着门口朝许六月道:“正说着她呢,她就来了!”
言毕,又朝一旁的高老公公道:“去请郡主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