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对她这个孙女,也一直不错,算得上是宠溺和疼爱的。
但仔细说起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抵就是……
女儿家总要出嫁,可宠可疼,但不必有期待吧?男儿郎就不一样,那才是真正宗家要留下的血脉。
“你莫怕。”
宗老夫人看着沈清儿面色不大自然,心下一沉。
但嘴上,还是安抚道:“也没什么大的事儿,就是想问问,前段时间你父亲去寻你,可与你说了什么?”
说罢,又道:“就是带着‘太和茶楼’的点心去看你那日!我听说,他还特地支开了你院子里的丫鬟?你们父女俩都说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怎么自从那日以后,你父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终日酗酒,没一天清醒!”
“我……”
沈清儿咬唇,有些吞吐:“我们没说什么……”
“清儿!”
宗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沈清儿有事儿,哪里会信?
加重了语气,道:“你如今是越大,越不听话了?在祖母面前,也敢撒谎了!”
“老夫人,您消消气……”
老嬷嬷在一旁劝道。
“消气?我如何能消气!你瞧瞧她父亲都成什么样儿了?她还在这跟我扯谎!”
宗老夫人素来霸道惯了,不允许任何人不顺着她。
“我看……我看他们父女俩,是要将我气上黄泉才是!我……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让我消停一些不行吗!”
说罢,又看向了沈清儿,道:“你也不必在我面前隐瞒什么!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心里头有事儿没事儿,我清楚得很!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那天去‘太和茶楼’见了谁。也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回来后,跟你在屋子里待了多久!
方从你院子里出来,就气冲冲来了我的院子,在我这大呼小叫!我老早没寻你过来,是不想吓到你!
但如今你也瞧见了,你父亲天天与酒为伴!这世上,莫说是一个将军了,就是一个正经有责任的男人,谁会像他一样?”
责怪了一番后,宗老夫人又开始放软了语气:“清儿啊,祖母也是没法子了,只能问你!你老实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与你父亲,说了什么话?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儿?”
“我……我也没说什么……”
沈清儿咬着唇,都快将唇咬破了。
若可以的话,她倒想将所有的事情一并说出。
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得护着她的哥哥和扎缇姨母,得看看接下来她的父亲会怎么做。
她可以不帮忙,但不能捣乱。
于是,想了好一会儿,才道:“要怪,就怪父亲他多管闲事儿!我都跟他说了上百遍,我心仪的人不是余哥哥!
上次在街上……在街上跟段碧华起争执,也不是……也不是什么二女挣一男!我……我只是跟余哥哥的夫人关系要好而已。
祖母是知道清儿的,最好打抱不平了!更何况,余哥哥的夫人还是我的小姐妹。我瞧见……瞧见段碧华当街投怀送抱,想勾搭余哥哥,心里自然着急。
这一着急,就上去……上去打抱不平了。可谁知……谁知那些人的嘴巴这样坏,胡乱瞎传。传来传去,传得祖母和父亲都信了!
偏巧,父亲还……还主动去寻余哥哥,打探余哥哥的家世背景!想将我……想将我许配给余哥哥!这……这不是胡闹吗?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父亲啊?什么都不问清楚,就胡乱牵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