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金氏小心翼翼地瞥了许刘氏一眼,继续试探着。
“您看看这两日许六月干的事?饭菜才上桌,您还没坐下呢,她就先吃了!吃完饭就洗自己的碗,也不知道等着大家伙儿吃完了再收拾。
现在呢?晒个衣裳,还先晒她们娘三的!位置就那么点,还把衣裳摊得那样开,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若是以前,她哪里敢这样?”
言毕,又添了句:“现在还只是开始,以后这样的事情,恐怕还多着呢。若娘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她。我真是担心……”
“哼!她敢!”
许刘氏瞪了一眼许金氏,也没任何动作,只道:“她一天是我许家的孙女,就一天得听我的!
什么恶鬼缠身?她要真是恶鬼缠身,就这点能耐?贱蹄子就是贱蹄子,还想翻身不成?
老娘现在不教训她,是见她这两天的猪草打得多,还有点用处!她要是真惹恼了我,哼!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后头的那两句话,许刘氏不自觉便扬高了音调。
许六月佯装听不到,依旧晒着自己的衣裳。
“话是这么说,可许六月做的事也太气人了。”
许金氏见自己的挑唆有了点成效,立即又道:“那日当着全村人的面与娘顶撞,砍我头发,还要伤元宝!
咱们不与她计较,她现在倒蹬鼻子上脸。在家不尊敬您和爹就算了,现在晒个衣裳还……”
许金氏的话说到这时,许六月已经将衣裳都晒好了。
好巧不巧,就将许元宝一家的衣裳,扭成坨挂在一旁。
“哎呀!你个死丫头贱蹄子!”
这回,许金氏忍不了了。
她站起来指着晒衣杆,又不敢冲上去。
嘴里的话虽是骂着许六月,却完全是说给许刘氏听的。
“昨天你多吃了个芋头,让元宝饿肚子就算了!今天,你又把元宝的衣裳晒成这样!你是见不得你弟弟好吧!”
许金氏这话说着,竟还带着一点哭腔。
“你弟弟从小就容易起疹子,这衣裳晒不透,他就得浑身痒痒!我看你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你就是看着平常你奶心疼元宝,所以你心里有恨!你就想害元宝!
我可怜的元宝啊,他才多大点啊!他可是许家唯一的孙啊,我的元宝啊!”
“这个坏丫头又想干坏事!”
许元宝也不是个好东西,平日里最喜欢和他娘一唱一和。扯起谎来,那叫一个利索。
本在屋子里玩耍得开心呢。
听到自家亲娘的‘哀嚎’,立马就跑了出来,大喊道:“爷和奶明明就好说了,她一顿只能吃一个红薯芋头!
昨天就因为她多吃了一个,害我没吃饱,肚子疼了一晚上!”
许元宝就是许刘氏那老虔婆的心肝宝贝啊。
谁受了委屈都可以,许元宝不行!
本来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许刘氏,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孙子昨天晚上肚子疼,一下就来了火。
她挪开了屁股,将自己坐着的小板凳用力朝许六月一丢。
“姐!小心!”
许招娣在见到许元宝出来说话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时刻关注着许刘氏,生怕她会冲过来,将自己的姐姐打上一顿。
只见她反应极快,扬起手中的竹扫帚,便挡住了那把小板凳。
如若不然,恐怕许六月免不得受伤。
“惹我?”
许六月一把将许招娣拉开,半眯着眼朝许刘氏几人望去。
“以为我今天手里没菜刀,就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