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
许芬芳浑身都在打着哆嗦。
说起话来,上牙齿碰着下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儿。
“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多……好多血啊!”
“哇呜……”
许元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不过是个孩子。
平日里虽仗着在家中得宠,甚是嚣张。可哪里又受过那么大的惊吓?
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一阵尖叫将他吓醒。揉着眼睛抹着眼屎跑去父母的屋子,却瞧见父亲像个死人一样,躺在血泊当中。
霎那间,他就傻了。
至于许芬芳,就更不必说。
她年纪比许六月还大一些哩,男女之事虽不通透,但男女有别总是懂的。
她才冲入屋子里,就瞧见自己父亲的那个东西不见了。
床上,还有她爹的身上,到处都是血。
吓得她立马往后退,抱着许元宝就要去找许刘氏。
可谁知……
姐弟二人还没去到许老头和许刘氏的屋子呢,许刘氏也跟她娘一样,一边尖叫着一边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紧接着,许芬芳就发现,家里的男人,除了许元宝外,无一例外,都出了事儿。
而且每一个人的状况,都是一样的。
“你……你这个死丫头,在这里做什么!”
还没等里正问出点有用的事情,许刘氏便惨白着脸,急匆匆从屋子里出来。
看到许芬芳,立即破口大骂:“你幺叔的屋子里没人伺候,你还不快去看看!”
“我……我……”
许芬芳豁然起身,但怎么都挪不开脚步。
她是个姑娘家啊,怎么能去自己幺叔的屋子里,给幺叔换衣裳看伤口呢?
“你什么你!你是想你爷死还是想你爹死?快去照顾你幺叔去!”
许刘氏说着,便要去烧热水。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觉得天都塌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她,只能拼了命的让自己忙起来。打水烧水,去将屋子里的狼藉收拾好。
慌乱之中,甚至都没想起去请大夫。
还是里正在一旁,提醒道:“元宝她奶啊,你也莫急!我已经让千邛去请郑大夫了,郑大夫很快就到。”
说罢,又道:“方才的情况我瞧了一些,虽说元宝他爷和他爹几个人都受了伤。
但那伤口现在已经不出血了,就先莫动它吧!”
言毕,朝着许芬芳摆了摆手:“至于芬芳,到底是个姑娘家,以后还要嫁人哩,哪里能去照顾青天啊?
青天那头,待会儿就让千邛去看着。”
许刘氏一听到里正的话,立即愣住了。
看了看院中的众人,仿佛才回过神来。
“哇……”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抓住里正的手:“里正啊,你可得帮我啊!
我许家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一夜之间遭了这么大的罪啊!
我家老头子年纪大了,平时走路都气喘。现在这般,不是要他的命吗?
还有……还有我家青天,我家青天还没娶妻还没考取功名哩!
今后……今后他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