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儿已经离开许久了。
她的身影,早已看不到分毫。
可离别时所说的一字一句,依旧不断响彻在许六月的脑海里。
--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在京都等你们。
--你要早点来,莫让我等太久。
这两句话,让许六月有些难过。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很低落。
京都,是一定要去的。
不仅仅是自己不想枉过一生,想要将买卖做到京都去。更是因为,她知晓宗余的心思在哪里,也清楚宗余的本事儿。
撇开她个人的事儿不说,宗余母子的仇恨,是永不会被磨灭的。
她们前往京都的那一日,便是宗余找宗家报仇的时候。
沈清儿眼巴巴等着的,兴许不是一家团聚,也不是好友重聚。而是宗家的鸡飞狗跳,甚至身败名裂。
……
古代的人,就是勤快啊。
许六月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
天才蒙蒙亮呢。
大丫就已经来到了工作室,开始给许六月等人烧洗漱要用的水。
这一边干活,还一边低声说着话。
由于声音压得太低,灶房离许六月的屋子又有些距离。所以她也听不清,大丫是在和谁说话,更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
只是扭头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从热炕上爬起来。
说起来,烧洗脸水并不是大丫的工作。她只需要把每天的早饭和午饭做好,就足够了。
但由于天气越来越冷,起早的人若不用温水来洗漱的话,容易被冻着。大丫心细,也不计较多干一些活儿。所以,她便在做早饭之前,顺道把洗脸水给大家伙儿烧了。
许六月穿好了衣裳出去后,才发现是车夫马奎来了。
嘿。
好家伙儿,倒还挺守信用。
说是十一月初来,就一天都不耽搁。
此时的马奎,正有些无措地站在灶房门口,想帮大丫干点活儿。
可偏偏,大丫也是个眼里有活儿不偷懒的。
无论是什么活儿,都不假以人手。整得马奎傻愣愣站着,还挺尴尬。
瞧见许六月出来,立即就挺直了腰杆子,喊了句:“小姐,您起来了!”
“起来了。”
许六月刚刚出房门,又打了一个哈欠:“你们俩可真能折腾。大丫就算了,要给工作室的人做早饭。马奎你呢?怎么也这般早?”
“嘿嘿……”
马奎听言,腼腆地挠了挠头,道:“这不是答应了小姐,十一月要来这头上工的吗?我怕耽误了小姐用人,所以就来得早了些。”
“哪里是来得早呀?我看啊,马奎叔是昨夜就来了吧?”
大丫是个直爽的人。
面对着马奎,她可是半点面子也没给,直接就说了实话:“东家是不知道,我方才来工作室时,远远就看到院门口的树底下,有一个黑影。
走近一瞧,还会打呼噜哩,可把我吓了一跳。若不是因为上次见过马奎叔,我都得把他当贼了。”
“昨夜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