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行啊,你也知道,都是挣血汗钱的。像我跟我手底下这几个人呢,家离得近,倒还不觉得有多辛苦。毕竟在外头干活再苦再累,回到家以后,看着家人能吃饱穿暖,这心里头也是欣慰的。
而我师父那群人呢?离家太远了!什么苦都要自己扛,压根不敢和家里头说。这每个月挣到了多少银钱,都抠着存下来,等到年底再拿回去养家糊口。所以啊,他们根本就舍不得在外头租房子住。
只看着哪家人需要搭建房子了,需要砌院墙了,便赶紧去接活儿。一日三顿饭由雇主包着,住呢,也简单。就在雇主的院子里,或是院子外头的空地上,随便搭建几个建议棚子,能睡觉就成。
这一个活儿快干完了,立马就得寻第二个活儿。只有保证一直都有活儿干,才能有地方住。要不然啊,他们就连搭棚子的地方都没有,还得去山里头住着呢。”
话说到此,杨师傅也很是无奈:“按道理说,我师父那群人啊,加起来有十几个。一起在附近的村子里或是镇上租一间小院子,平摊着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银钱。
可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愿意。说是有活儿干的时候,每个月花上一些租房钱,还能接受。但没活儿干的时候,那银钱就比心头肉还珍贵了。倒不如把自己的后路给断了,逼着自己多去找一些活儿来干。
运气好的话,活儿有了,租房钱也省了。运气不好呢,就寻一个破庙或者没人管的荒地、山林,随便搭个棚子住着,天地为家。你说说,这像什么话?
偏偏,他还是个老顽固。让他去我家住着吧,他也不情愿。一来是打搅我,二来呢,也不能丢了手底下的人。面对他这样的老顽童,我也无法呀!”
说罢,杨师傅又叹了口气。
瞧见许六月依旧十分有耐心地看着自己,连忙赔笑道:“哎哟!你瞧瞧我,一说起我师父,这话就扯得远了,你见谅!
反正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师父他们若是来给你扩建房子的话,可能就得需要你包一日三餐了。一日两顿饭的话,怕是顶不住!毕竟都是干力气活的,你看呢?”
言毕,还不等许六月开口说话,杨师傅又道:“至于住的地方……你这里到底是绣坊,在院子里搭棚子也难看。所以啊,你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在后山里搭棚子?或者是……或者是你这院子旁边的荒地?”
杨师傅问完这话,便满脸期待地盯着许六月,想听听许六月的意思。
许六月呢,前前后后听了这么久,也总算听明白杨师傅想表达的意思了。
无非就是那伙人没地方住,所以想在‘施工现场’住下。另外,再多包一顿饭而已。
这不是什么难事儿。
毕竟在现代,也有很多装修工人是这么干的。
于是,许六月点了点头,道:“杨叔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这样吧,你让他们过来就是。一日三餐嘛,不是问题。住的地方……院子里确实不方便。而旁边的荒地,我也没买下来,最好就莫住了。
倒是后山上,有一个跟院子差不多大的鸡圈。虽说是鸡圈,但多年没养过鸡了,里头还算干净。若是不嫌弃的话,把鸡圈清扫清扫,打个地铺就能住人,也省得再搭什么棚子。”
说罢,又道:“至少那鸡圈啊,有屋顶有围栏。围栏虽说是木头做的,也没有封死。但比起直接搭个棚顶,还是暖和不少。”
言毕,想了想,添了句:“至于工钱……就跟你们一样吧?你去问问,这样可行?”
“行啊!真是太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