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月一边询问,一边紧盯着英易的表情:“哪怕你跟那位段姑娘已有十来年没见过面,这十来年的时间,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但你别忘了,我也快十三岁了。
我虽不知道你跟那位段姑娘,具体有多少年没见过,但我却能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打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母亲就是个农妇,就是个哑巴。
简单来说,即便我母亲不是从小到大就哑,那也至少哑了十四年之久。英易大叔你呢?你跟那位段姑娘,是从什么时候起没再见过面的呢?而你最后一次见她,又是在什么地点?”
许六月嘴上否认着英易的猜测,可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给英易透露着那细微的希望,试图从英易口中套出点什么消息来。
“另外,即便我们不细究京都和万福村的差距,也该好好想想,好端端的一个京都城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千里以外的小村子里?哪怕你的猜测无误,那位段姑娘当年失踪,是被拍花子带走的,跟我母亲被拍花子所卖,多少有些巧合。
但是……那拍花子是傻子吗?还是他瞎了?他难道看不出段姑娘的身份?如此尊贵的一个千金小姐到了他手里,他为何不好好利用,反而要带来万福村呢?
咱们假设一下!就算那个拍花子贪生怕死,不敢用段姑娘的性命来要挟段家,拿取赎金。那么以段姑娘的容貌,他随随便便卖去哪个州府的青楼或大户人家给人当妾,都能得到一笔不小的银子吧?又何必,千里迢迢把段姑娘带来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许六月说到此,稍稍顿了顿,给足了英易思考的时间。
她浅浅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你什么都打听了,可曾打听过我母亲当年的价格是多少?三两!只有三两!当年,村头许家只花了三两银子,就从拍花子的手中,将我母亲买了下来。
三两啊,能做什么?三两银子很多吗?除了那拍花子从京都到万福村的车马费和伙食费以外,还剩下什么?若我是拍花子的话,随便寻一个青楼或大户人家,把那段姑娘卖了做丫鬟,恐怕都不止这个价吧?为何,又要不辞辛苦,跑来万福村?”
三两!
这个价格,英易确实没有打听到。
以至于当他听许六月说起,当年哑娘只卖了三两的价钱时,心脏就像被别人拿了刀子扎了一样,火辣辣的疼。
不过……
他并没有因为许六月的分析和这三两的价格,就怀疑自己的猜测。反而,还为哑娘感到了不值。
“六月丫头!你所举的例子,我其实都曾想过。但……我还是坚信自己的直觉!京都那头的情况,实在太复杂了。很多事情,都不能用正常的想法去推测。
你年纪还小,也不是京都那头的人。所以,你根本就无法想象,这其中会发生多少阴暗的事儿。”
说罢,英易又道:“你方才问我,我与段姑娘有多久没见了?我现在告诉你,十五年。我与段姑娘,已经整整十五年没有见过了。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京都的诗词大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