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余跟着许六月回屋。
这短短的几步路,他甚至都在想,这丫头会不会趁机吃了他?如果她趁机对他动手动脚,他要怎么办?还……还手吗?还是躲避?还是……逆……逆来顺受?
虽说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些事儿。毕竟,许六月的年纪太小了。一来,他并不是禽兽。二来,跟许六月的这种夫妻相处模式,也是全家人默契下所默认的。
可现在呢?许六月都会攻击男人的胯下了!那可是男人的胯下啊!谁能告诉他,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头都发生了什么?
哪怕许六月对于宗余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单纯天真的小白仙女儿。男人的这点事儿,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懂。当初去报复许家的时候,不也让许家的人都太监了吗?
但是……
但是当初那件事儿,是他宗余动的手啊。再腹黑再狠辣,也是他宗余干的。只要许六月没有亲自去做这一件事儿,他就总觉得许六月还是一个孩子。
然而……事实上,当他切实感受到胯下的疼痛时,心里头便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想法。
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家小媳妇儿怎么还会这种损招呢?
我保护得好好的媳妇儿,怎么就知道攻击这个位置了?
是我家小媳妇儿长大了,还是被什么事儿给逼到这份上了?
宗余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不安。并且,还十分矛盾。
这一来,是心里头有些内疚,生怕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许六月受了什么欺负。二来,又觉得是许六月长大了,从一个小魔女变成一个大魔女了。
“站着干嘛?”
许六月比宗余早一点儿回到房间里。
她在热炕上垫了一块薄布后,直接就把矮桌给摆上去了。不偏不倚,就放在大热炕的正中间。
“来,快坐下。”
她招呼着宗余过去,又拿出了一直放在床头闻着的小水壶,给宗余倒了杯水:“快来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在外头的奇遇。佣兵团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处理了这么久?雁西怎么跟着你回来了?他不用在佣兵团待着?”
说罢,把茶杯往另一边挪了挪,又道:“今年当铺那头的东西,运出去售卖运得晚了,这事儿你知道吧?掌柜的说,往年都是两个佣兵团派人去运货物的,可今年只有一个佣兵团去了。所以当铺那头的回款,至少比往年少了一半。”
言毕,又想了想,道:“哦,清儿已经回京都去了。她让我转告你,你永远是她的兄长,她会在京都等我们过去。”
宗余见许六月这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来,不免爬上了热炕,坐在许六月对面。
他先是喝了一口温水,待身子暖和了一些,才问:“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
“昂!”
许六月点了点头,神情十分认真:“不然呢?叫你过来睡觉啊?你睡得着吗?”
宗余的内心:我睡得着啊。
当然。
他来不及说话。
许六月又开了口,道:“你离开家那么久,总得跟我相互交换一下消息吧?你告诉我,你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再告诉你,我这头的事儿,彼此心里头也有数嘛。来吧!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
“……”
宗余的心里头苦。
他本以为,自家小媳妇儿要干点什么事儿呢?
什么事儿都不干就算了,好歹也让人睡一觉吧?
谁知,这正事儿没有,好觉不睡,非要互通消息?
这丫头,莫不是上天派来折磨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