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萧是彻底哑言了。
纵使他有再多的小聪明,再会寻理由狡辩。此时,也无法反应过来。
他在沧州城开了一家客栈的事儿,整个钱庄的伙计都知道。谁让他不仅将客栈的名字儿取为‘万隆客栈’,还每天顶着‘万隆钱庄’掌柜的身份,去客栈那头当掌柜呢?
现如今莫说是外头人误以为‘万隆客栈’跟‘万隆钱庄’是一家,就连钱庄里的掌柜,也是这么想的。
说起这‘万隆’的名号,张家人也确实是大胆。
之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儿,无非就是想蹭蹭‘万隆钱庄’的热度罢了。凭空生出来的客栈,生意哪里会有‘万隆钱庄’所开的客栈好?有了‘万隆钱庄’在,至少那些想打客栈生意的同行,多少也会掂量掂量不是?
再加上宗余除了开钱庄那会儿来过沧州城外,就再没来过了。张家人这热度蹭得,可不就明目张胆了吗?谁能想到,宗余会悄咪咪的过来呢?
正巧这时,许六月也将四年来所有的账簿都看完了。
只见她把最后一本账簿合上,又从中挑选了几本流水细账和支出账簿出来,朝张萧问道:“张掌柜?你家在何处?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你很有必要将你的父亲张全,请来钱庄一趟啊。”
“夫……夫人此言何意?”
张萧还没能从宗余给的震惊中走出来,又被许六月的话给吓到了。
好端端的,叫他父亲来做什么?
“我……我父亲腿脚不便,恐怕是……恐怕是来不了。”
“腿脚不便?无碍。”
许六月挑了挑眉,笑道:“咱们钱庄那么多的人,派几个人去接他,保准让他万无一失,不受一点儿颠簸的来。”
说罢,又道:“再说了,你方才不是还跟我说,钱庄里所有的账,你父亲都看过吗?既然这些账簿经过了他的手,那么账簿出了问题,他就是爬,也得给我爬过来。”
“什……什么!”
张萧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许六月:“夫人是说,这些账簿有……有问题?”
“你自己瞧瞧吧。”
许六月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演戏。
于是,直接就把手中的几本账簿丢了过去:“我方才已经把四年的账簿都看过了!其中账簿里出现过的错别字儿还有写错的一些数目,我都替你改了过来。
不伤大雅的,我不与你计较。但眼下这几本账,我倒希望你能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说罢,许六月看着张萧打开了手中的一本账簿,便道:“你手上的这本账簿,是流水细账。其中,这本账簿一共经过了三个人的手。因为里头,有三种不同的字迹。
其中,在第八页,第十三页,还有最后一页,都有过改动。改的地方,是支取出去的利息。我仔细瞧过了,第八页和最后一页改动的,是一个叫刘翠芬的客人,前来取的银钱。